“停下!都别跑了!别跑丢了!”
藍天跑得不算快,他特意守在隊尾,生怕有人落單被抓他還能解救一二,有幾個跑到前頭的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此刻都快沒影兒了。
好在羅南江和樓小滿幫着傳了聲,東抓西扯把人攔齊了。
阿任沒停穩,被一個土坑絆了一下,整張臉和土堆來了個親密接觸。羅南江力氣大,一舉将他拽了起來。
“沒事吧?”羅南江問。
“沒事沒事。”阿任站穩後,手忙腳亂撲打臉上和身上的土,“沒事了吧?剛剛是什麼東西?”
羅南江也不清楚:“不知道,看樣子暫時安全了。走,我們過去問問藍天。”
阿任點點頭,摸到地上有個東西卡在腰包袋子上,扔之前拿起來看了一眼。
“卧槽!”阿任突然大叫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東西扔了出去,雙手一直在摩擦,着急地嚷道:“水,有沒有水,酒精呢?救命,快給我消毒!”
羅南江摸出一瓶水,給他倒了一點洗手。其餘的人聽到他的聲音,都湊了過來。藍天問:“你看到了什麼?”
“手指!人的手指頭!”阿任慌亂地說。
藍天順着他指的方向,找到阿任扔掉的東西——一截斷掉的小拇指,斷口平整發黑,那是凝固的血迹,是被斜切下來的。
藍天把那根手指扔回地上,觀察了一會地形,這裡正是之前發現朱砂的地方。他和樓小滿商量道:“管嗎?”
樓小滿還在安撫姚莉,姚莉說看見小盛了,就在那個山洞的壇子裡,鬧着要進去。樓小滿怎能讓她現在回去?隻好跟她拖延,說等做足準備了再進去,才能幫她報仇。
待姚莉鎮定下來,樓小滿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悶悶沉沉的,山風好像被攔住了,隻見樹枝花草抖動,一絲涼意都不見,每個人身上都粘着一層汗。神經緊繃着,都不太舒服。
樓小滿覺得有股濁氣堵在胸口,她回藍天道:“挖吧。”
藍天于是和羅南江他們商量,說暫時是下不去了,晚上攔路的耗子多,原地修整,等天亮了再試試。
他讓羅南江、阿任和丢了攝像機的攝影師在一邊休息,招呼帶來的保镖們找點個工具挖土:“來活了,你們幾個就别站着了。”
羅南江精神頭還挺足,見不得别人幹活自己休息。他把包放在一邊,撸起袖子問藍天道:“為什麼要挖土?你懷疑下面有東西?”
“嗯。”藍天瞥了一眼羅南江,“你就不用湊熱鬧了,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一邊休息去。”
說完自己也掀起袖子褲腳,蹲下開始第一個刨土。
羅南江走了一圈又回來了,手上還多了片厚樹皮,蹲下來哐哐跟着就是一頓挖。藍天見他動作利落,便不再管他,由着他幫忙。
姚莉暫時可控,樓小滿在藍天附近找了片地打坐休息。藍天邊挖土邊問她:“你剛剛看清了嗎?洞裡那是什麼陣?那條蛇是什麼來頭?我還以為它要追出來跟我們打一場。”
樓小滿一到洞口就對上那些瘆人的頭骨睜着眼睛盯着她,比姚莉剛睜眼的時候恐怖多了。老實說,除了那些人頭,她沒什麼心思顧到别的。
她問:“什麼蛇?”
“就壇子中間那條,我還以為是石頭來着,結果你們來了之後,那個石頭突然活了,沖我龇牙咧嘴的,要撲過來咬我!”
樓小滿眉間微皺,說:“好像中間是有個東西,沒仔細看,但我沒看到它動。”
“沒看到?我以為你看到了才用神行符帶我們走的。”
“我是被那些睜開眼睛的東西吓到了。它們怎麼突然活了?差點沒給我吓死。”
“怎麼會?”藍天想:“我應該不至于看錯吧?!你竟然沒看到!那條蛇詭異極了,看一眼我都覺得自己中毒了。”藍天對于樓小滿沒被蛇吓到一事深表遺憾。
“真的?”樓小滿提出可能:“是不是幻象?隻有你一個人能看到?”
“幻象?壇子裡那些人總不可能是幻象吧,你問問姚莉,她是不是也看到了。”藍天捧起一摞厚厚的土挪到一旁,這片土出奇得好挖。看起來硬實,實則松軟無比。
“何止看到了,她男朋友就在裡面!”樓小滿小聲說,不敢讓姚莉聽到。
“嘶……”藍天面露難色:“太可怕了。”
他又确認:“你真沒看見那條蛇活了?”
“沒有。”
藍天喃喃道:“難道真是幻象?整這麼多幻象幹嘛,你說是不是有人在這裡裝神弄鬼?”藍天不禁懷疑道,要是真有什麼大妖怪,早就出來把他們捏死了,怎麼隻給他們搞出這種鬼打牆和幻像的小玩意兒?
樓小滿問:“你有沒有注意到?”
“注意到什麼?”
“他們的魂魄都不見了。”樓小滿點點自己的眼尾,表示自己的陰陽眼已開。“從這個山腳開始到這裡,我一隻鬼都沒看見。山上死了這麼多人,連個散魂都沒有,這不正常。他們去哪裡了?”
藍天被提醒了一道,開始思考:“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沒見過。去哪裡了呢……”
“老闆!”馮飛挖出了東西,“這裡有一隻手!”
“卧槽!一排肋骨!”又有個保镖掘出一堆肉喊道。
藍天臉色發沉:“繼續挖!找找有沒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