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軒心裡最後緊繃的那根線徹底斷了。
發情熱,再加上催情的龍涎……
應真這是要把他就地正法啊。
算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隻是穿書罷了,又不是在現實裡真的發生什麼。
抛開别的不談,應真可是應龍,應龍欸!
再說,誰讓自己降落點就在人家窩裡呢。
說到底還是系統不做人。
姬軒放棄抵抗,他努力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再看向應真,臉上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張開雙臂,主動環上了應真的脖子。
姬軒這順從的舉動,反而給應真搞得有點不會了。
方才志在必得的霸道眼神,瞬間變成警惕的狐疑。
應真上下打量着姬軒,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實在想不通面前這家夥到底是什麼路數。
他到底想做什麼?
真的是來勾引自己的?
冷靜下來,姬軒才發現應真的異樣。
他在忍耐,他難以克制,想要貼近姬軒。
兩人周身的信息素互相沖擊着,冷空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将所有的火藥信息素全部籠罩起來,一絲一毫都被捕捉,絕不允許一絲洩露。
應真那雙淩厲的金色眼瞳中,有不解,有困惑,還有……難以克制的渴求。
作為應龍alpha,應真被處于發情熱的姬軒火藥味的信息素強行誘導,進入了易感期。
所以他才會這麼暴躁?
姬軒心下了然,溫柔地上前,摟住應真,而後他驚喜地發現,應真鬓角的兩側,有一些細小的銀白色鱗片,散發着森冷的微光,就像挂在枝頭的寒霜。
姬軒就吻在那裡,那鱗片竟然微微發熱,變成了有些透明的顔色。
應真:“……”
應真被親了一下,眼神都清澈了。
不是……
應真有些惱羞成怒地看向姬軒。
應真:“姬軒,你到底是……”
姬軒用一根豎起的手指堵上了應真的嘴。
姬軒:“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是不是?”
應真下意識地想點頭,又覺得實在太有損自己的威嚴,于是擰起了眉頭,居高臨下地審視着姬軒。
呼。
姬軒在心中為自己吐了一口氣。
總算把這祖宗忽悠住了。
為了不讓自己穿書第一天就貞節不保,姬軒必須想辦法,将這場天殺的發情熱和易感期帶來的危害減到最小。
姬軒用盡可能真誠且無害的眼神看向應真。
姬軒:“是我錯了,我不該擅闖你的龍窩,你不用傷害我,我知道,該怎麼解決你身體上的難受,相信我。”
姬軒循循善誘道。
應真的鼻間全是那滾燙的火藥味,他自來生活在水邊,平時是不喜熱的,可這火藥卻像是最烈的毒藥一般,勾得他神魂颠倒,竟然開始相信面前這人的鬼話。
唉。
堕落了。
金色與赤紅色的雙眼,相互勾連糾纏着。
好在應真也沒什麼經驗,姬軒隻是用手就能将他安撫下來。
情至深處,應真抱住了姬軒,将他緊貼向自己的身體,然後咬向了他頸後的腺體,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
強勁的冷空氣,在姬軒的體内綻開,卻沒有絲毫的冷意,隻剩下滾燙炙熱,刺痛的,令人窒息的,強硬的侵入。
應真略帶着冰冷的唇舌碾壓着、吮吸着、啃咬着姬軒的後頸。
冰冷若山泉的聲音在姬軒的耳邊發出模糊地呢喃。
“臨時标記,能夠讓你滿意嗎?”
這像是一句略帶歉意的解釋,又好像是帶着挑釁的調笑。
得到了應真的信息素,姬軒的發情熱逐漸被緩解,他幹涸的腦子也逐漸開始有了幾分幹澀的清醒。
這祖宗,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夠了。”
一開口,是連自己都沒想到的銷魂聲音,姬軒被自己的語氣吓了一跳。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攪得亂七八糟了,就算是冷峻莊嚴如應真,此刻也是十分淩亂,衣擺上還沾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場面實在有點不堪入目。
“咳。”姬軒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
應真就這麼看着姬軒,眼裡是說不清的複雜。
應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臨時标記這個膽大包天的闖入者,還好心地學着他調戲自己的方式,幫着他也纾解了半天。
這是他作為一條龍該幹的事兒嗎?
這是一個被闖入領地誘導進入易感期的alpha該幹的事兒嗎?
應真以為,自己沖動之下,還是落入了姬軒早就設好的圈套。
就算是最後懸崖勒馬,沒有真的完成最終标記,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難辭其咎。
姬軒現在整個人就像被埋在雪裡的火把一樣,早就滅了,那純粹嗆口的火藥味,此時也都沾上了冷意,就像他整個人一樣,身上還沾滿了不知道是什麼的……應真的各種味道。
總之木已成舟,應真也不會不承認。
他現在就等着,看姬軒到底打算利用他做什麼。
卻沒想到,姬軒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用力撫平,然後伸出手沖着應真露出了一個死裡逃生般的輕松的笑容。
姬軒:“今夜的事說到底是我不對,應真,謝謝。”
應真不知他到底要做什麼,愣在原地,沒有動作。
姬軒突然想起來,應真可能不懂什麼叫握手,于是他主動探身上前,握了握應真的手,再次露出了一個友好的微笑。
姬軒:“謝謝你,再見。”
姬軒轉身走了。
應真看着姬軒漸行漸遠的背影,緩了好一會兒,直到姬軒都走得看不見了,才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他又看向自己的手心,那裡還殘存着方才留下的某些黏膩的氣味。
姬軒臨走前還握了握他的手,跟他道謝。
應真徹底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