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堅實的肌肉,散發着微微的寒意,像一堵高大的牆,隔着獸皮鬥篷,都能感受到那股硬實的力量。
應真變回了人形。
沒了龍鱗照亮,四周再次陷入漆黑一片。
應真有些微微淩亂的呼吸,迎面打向姬軒的臉龐。
姬軒有點尴尬。
雛鳴更是吓得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總這樣漆黑一片肯定不行。
姬軒弱弱地在心底向女王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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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軒一咬牙。
“買!”
道具生效,姬軒的袖子裡突然多了一個大鼓包。
被硌到了的應真:“……”
姬軒拍了拍應真的肩膀,湊到他耳畔輕聲說了一句:“你先放我們下來。”
應真動作輕緩,把姬軒和雛鳴放下。
在應真和雛鳴兩雙眼睛、衆目睽睽的注視之下,姬軒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幽森的冷白色光輝,瞬間照亮了深處的地洞。
整個地洞内一片雪白,好似剛剛下過了一場雪。
應真和雛鳴的身上,也落滿了那白色的木屑,唯有姬軒清清爽爽,連那赤紅色的長發上,都看不見一點白色。
畢竟是别人的信息素,應真殿下還是很在意的。
姬軒:“我……剛想起來,可以用這個。”
姬軒都有點編不下去了。
好在應真是知情者,雛鳴又是個半大孩子。
“哇!好厲害的寶物!大王你真厲害!”
雛鳴非但沒懷疑,還開心地跳了起來,伸出兩隻小手,想要去摸摸那神奇的夜明珠。應真抿着嘴,視線回避,實在不想看姬軒忽悠小孩子。
姬軒把夜明珠遞給了雛鳴,輕松一笑:“拿好了,咱們去救人。”
姬軒轉身去查看那些昏迷的大鳥。
雛鳴捧着夜明珠,一路小跑着跟在姬軒身後,應真也移步跟了上去。
斷裂的樹幹底部,連接着被連根拔起的巨大根須,那根須雜亂扭曲,肆意伸展,朝向四方,濕漉漉的泥土裹挾其上,随着姬軒三人的腳步,上面的土渣簌簌掉落。
幾十隻大鳥被纏繞在那根須當中,全都昏迷不醒。
姬軒走上前,微微俯身,正要去碰那樹根,站在他身後的應真迅速擡起手,随意一掌,帶着劇烈的氣浪打了過去。
那樹根瞬間化作齑粉,和泥土一起灑落在地。
雛鳴沖上去,跪在一地的木屑當中,緊緊抱住了裡面躺着的最大的那隻老鷹,拼命晃動了幾下。
雛鳴:“父親!父親你醒醒!”
雛鳴的聲音帶着哭腔,聽得人着實不忍心。
姬軒再次發動“火藥”,濃郁刺鼻硝煙味在洞内震蕩着炸開,雛鳴緊緊抓着懷中老鷹的翅膀,眼淚一連串地滾落下來。
雛鳴:“父親!你不能死啊,阿爹和妹妹還等着你回家呢!”
一陣淡綠色的靈光閃過,雛鳴懷中的老鷹變成了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一襲染血的黑衣緊緊貼在他身上。
淩亂的發絲,肆意落在他蒼白的臉頰上,劍眉微微蹙起,嘴唇幹裂,身體微微顫抖着,冷汗順着鬓角滑落而下。
那人睜開眼,是一雙淡綠色的眼瞳,目光堅毅隐忍。
正是鷹首領。
鷹首領先是看到了雛鳴,眼神瞬間變得柔軟。
他努力地想要開口,胸膛微弱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噎,他努力坐起身,艱難地擡起手,摸了摸雛鳴的頭。
鷹首領:“吾兒……甚勇。”
接着便是一陣激烈的咳嗽。
姬軒實在看不過眼,默默釋放了“火藥”的安撫信息素,應真輕蹙了一下眉,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鷹首領緩了一陣,這才看到站在雛鳴身後的姬軒和應真。
洞底彌漫着火藥的味道,混合着濕冷的空氣,好似冬日裡才将熄滅的篝火餘燼,生冷又獨特,讓人莫名地安心。
鷹首領趕忙向二人行禮。
鷹首領:“大王,殿下,是屬下不力……”
姬軒打斷了鷹首領,兩步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還轉身招呼應真也過來,坐在自己身後。
姬軒:“省點力氣,那兒還躺着一群呢。”
姬軒伸出食指,在空中輕點了兩下,指了指鷹首領的背後。
鷹首領轉頭一看,地上幾十隻大鳥暈倒躺着,四仰八叉,散落各處。
鷹首領汗顔,這情況确實不允許他過多贅述了。
姬軒歪倒着身子,半靠着應真,姿态十分輕松,看向鷹首領,眼中沒有一絲責怪,隻有擔憂與關切。
姬軒:“還能撐得住嗎?”
鷹首領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在“火藥”的安撫下,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火暖了一遍,僵硬的四肢,逐漸有了知覺。
他也不再端着,索性也往地上一坐,擡手把雛鳴攬在懷中,讓雛鳴坐在自己的腿上,露出了一個略帶慚愧的笑容。
鷹首領:“抱歉,大王,兄弟們能熬過這次,多虧你和殿下了。”
姬軒:“應該的。”
應真在姬軒身後,坐得端正,眼神透着慣有的威嚴,薄唇輕抿。
鷹首領滿帶着感激的目光投來,應真倒也不客氣,隻輕點了一下頭。
姬軒的“火藥”不像應真的“冷空氣”那樣,能取之不盡用之不完,光是叫醒一個鷹首領,他就已經使了好大的力氣。
也不必姬軒去問,鷹首領自己便揀重點的開始交代。
鷹首領:“西頂村大旱,我與雕首領帶着鷹雕二部總共三十二人前來勘察,原本隻以為是天公作難,卻沒想到是另有玄機。”
鷹首領三言兩語,便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明。
鷹、雕二部人的剛來的時候,村民們還是很友好的,他們随着村民們一起去勘察幹裂的土地,甚至還祭了風伯雨師,卻仍無雨水降下。
村民們叫苦連天,卻沒有急着讓鷹首領他們解決此事,或是上報有熊主城。
兩位首領察覺到不對勁,默默派人封鎖了西頂村。
那領頭之人甚是謹慎,很快便發現此事。
誰知那人倒打一耙,竟說二人是九黎部落派來的細作,專門來破壞此地風水,還把土地幹旱作物倒伏的事情都怪到了他們頭上。
敵衆我寡,鷹首領和雕首領隻好将計就計,假裝被降服,三十二人一同被關進了谷倉,封鎖了行動。
鷹首領趁機将雛鳴送出報信。
“誰承想,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村民,而是之前作亂的神農殘部!我和雕首領撞破了他們的陰謀,他們便想幹脆把我們滅口。”
說及此處,鷹首領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連着咳嗽了幾聲。
雛鳴趕緊拍打鷹首領的胸口,替他順氣。
鷹首領:“他們不知道用何方式,控制了一個神志不清的怪物,那怪物有搬山之力,能将土地裂開,再重新合上,我們就這麼被困在了地底。”
三十二人被生生活埋。
若非鷹首領的“白桦木”,眼前這些人,絕無一點生機。
姬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赤紅色的眼底,露出令人膽寒的威嚴之意。
姬軒:“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