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霄隻能打消了勸她的念頭,把想笑話她切菜好玩的話也一并咽了回去。
見沈婳伊聚精會神地正在切肉,赤紅霄隻能把注意力轉到别的地方。她拿起桌上放在盤内已經切好了的食材:
“那夫人繼續練習切菜吧,我往鍋裡放菜了。”
“嗯。你先吃吧,你今晚打探到了什麼情報一會兒吃飽再說,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赤紅霄拿起筷子,在盤子裡挑揀起了沈婳伊的切菜成果。不管是葷菜還是素菜,全都切得都薄厚不均且大小各異,至于那些肉片則更是不成形了。
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切菜,嘴上也說着是特地為她做的。反正是放鍋裡都能煮熟的東西,赤紅霄哪裡敢笑話她一句,隻能在一旁安靜着不言語。
她把那些菜一一挑了出來往鍋裡放,每放一樣前都仔細查看了遍,頗有種吃前得檢驗一下是否有毒的謹慎。
赤紅霄挑着挑着,就看到素菜盤裡有一串結在一起、如同黑色小珠子一般的東西。
這是菜?
赤紅霄少見這東西,皺着眉頭端詳着它。
她把那東西湊近鼻前聞了一聞,鼻子馬上就受到了一陣刺激,讓赤紅霄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正聚精會神的沈婳伊被她這一聲噴嚏吓得渾身一抖,手上的動作也随即停了。
沒過一會兒,沈婳伊便詫異地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手指。隻見她白淨的指頭被切出了一道血痕,鮮血順着傷口不斷地滲透出來。
兩人的第一反應竟是都不約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短暫的安靜過後,沈婳伊最先叫了出來:“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
赤紅霄被她這一叫吓得六神無主,慌亂之間都不知道從哪兒能摸出藥箱。她情急之下,一把把沈婳伊那根受了傷的手指抓過來塞進了嘴裡。
沈婳伊被她這舉動吓了一跳,停下了叫喚的同時也結巴了:
“你、你幹什麼?”
“把手指放嘴裡止血快。”
赤紅霄見沈婳伊的臉通紅得像黃昏時被夕陽灼燒的雲團,燒紅到發燙,都不知道她是因為這屋子悶熱,還是一時慌亂而急得臉紅。
“那什麼、我……我還沒洗手,手上還都是肉腥味呢。”
赤紅霄聽出來她不習慣把髒手指放别人嘴裡。她養在閨中比别人愛幹淨,計較這些也正常。她明明該順勢松口了,但嘴卻怎麼也能沒張開。
直到口腔裡的血腥味逐漸變淡了,她的舌頭也還在吮吸觸碰着她的手指。
她越了界,但卻神使鬼差地不知收斂。觸碰她的手指就仿佛是在觸碰美好。
在赤紅霄平乏的一生裡,她就從沒接觸過哪個女子的手能同沈婳伊那般纖細而柔軟。他們這些習武之人的手早都因多年習武而生出厚繭,手指也又粗又苯。
但她的手指卻那樣細膩美好,讓赤紅霄的舌頭好像生出了自我的意識,無法控制地沉醉其中。不僅沉醉,甚至想……想……
赤紅霄被自己想怕了,想怕到清醒,想怕到松了口。
“夫人快休息吧,我來切好了。”
赤紅霄趕緊找話結束了這難以言說的氛圍。
她替沈婳伊把手指包紮好後就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菜刀。房間内幹脆利落的切肉聲起起落落。
沈婳伊夾起把鍋中煮好的菜;“這鍋裡我就隻放了點鹽,味道雖然清淡,但是應該不會難吃。我看你今天一整天了都沒吃什麼東西,你忙活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吧,趕緊吃吧。”
此時的赤紅霄剛把肉切好,從桌上移走了切菜闆,就看見沈婳伊夾了一整碗的菜遞到了她跟前。
那碗裡的菜滿滿當當的,一點空餘都不剩。還怕她不夠吃似的,滿得幾乎要裝不下,滿得要溢出來,撞進她眼裡。
赤紅霄面對着這份突如其來的滿與暖,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