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副場景讓赤紅霄十分驚異,她對于鐵器的鑄造并不十分了解,也不清楚這些鐵礦和普通的究竟有何不同。
這裡頭除了精絕幫的弟子外并無他人,屋内也沒擺其它的雜物。他們不惜用千機鎖鎖住的就是這些嗎?赤紅霄心裡敲鼓。
她們把那筐鐵礦搬進門後暫沒有别的動靜,裡頭有一個弟子停下了手裡的活,對着赤紅霄說道:“張耗子,你們掉茅坑裡去了吧,怎麼搬筐石頭搬這麼慢。”
赤紅霄聽見這句話就覺得大事不好,那弟子叫着的分明是原本要搬這鐵礦的弟子的綽号。
他們彼此之間相互熟識,在十分熟悉的情況下想要繼續僞裝簡直難上加難。
好在這屋内因為鑄鐵的緣故火星四濺,熱氣彌漫。嘈雜刺耳的聲音不絕于耳,在其中渾水摸魚并非絕無可能。
兩人在放好鐵礦後,赤紅霄就給一旁的沈婳伊使了個眼色。沈婳伊緊跟在她身側,在嘈雜的鑄鐵敲擊聲中壓低嗓子胡說了句;
“我們再搬一筐來。”
赤紅霄的内心猛地不止,她明白自己裝出的聲音不可能十分相似。
話剛出口的同時,她甚至都想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在這裡惡戰一場,至少沈婳伊可以憑精絕幫二小姐的身份安然無恙就行。
但好在她心驚肉跳的猜想并沒有落地為現實。
那兩名搬鐵礦的弟子想來隻是兩個不起眼的小喽啰,那名跟她搭話的弟子在鑄鐵的嘈雜聲中也沒有仔細去辨别她的音色。
他見赤紅霄和沈婳伊放下鐵礦想走時也沒有追問,隻是嘟囔了一兩句,就繼續忙起了手上的活。
赤紅霄在出來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兩人肚子裡憋着話,隻得趕忙先找好塊藏身的地方,躲在角落裡竊竊交談起來。
“夫人你剛剛看見了嗎,他們用的鐵礦看起來真古怪,裡頭若非有機密,大門也不至于要用千機鎖來鎖。”
“我在精絕幫待了許多年,從沒聽聞這樣的東西。回頭我必須得去了解一下他們那鐵礦是什麼。”
“此地不宜久留,今晚要不先走?”
“可是,我還沒見到老管家。”沈婳伊抓住了赤紅霄的手臂,皺着眉頭委屈似乎想要求她,“至少能知道他在哪間屋子裡也行,我想去問問他。”
“今晚時機不合适,夫人先從狗洞裡出去,我幫你去探查一番,有什麼新發現我回來告訴你,我們改日再設法去見他好嗎?”
赤紅霄說得好聲好氣,生怕她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對她耍小姐脾氣。好在沈婳伊并沒有堅持,隻是一臉擔憂地囑咐她說;
“千機鎖造價昂貴,這院子裡應該不會每扇門都用千機鎖的,用了千機鎖的房梁上大多也會有機關。
我跟你說,精絕幫設有暗器機關的房梁上,那磚瓦也會比普通的要厚重些。你既是飛檐走壁的行家,那搬磚瓦的時候,一定要仔細一些。”
“知道了,夫人在外面等我吧。”
赤紅霄把沈婳伊小心送走之後,出于謹慎,先是把東院内所有長門都查看了遍,整個東院裡頭裝有千機鎖的屋子也就兩三間。
這幾間屋子的規模都很大,裡頭皆有人聲響動。
赤紅霄不敢輕舉妄動,在探查完後,還把整個東院的屋頂磚瓦都探了一遍,才在一排普通的屋子裡發現了一間書房。
書房裡現在空無一人,赤紅霄翻身躍下了房梁,在書房的書櫃和書桌上摸索了起來。
書櫃上放着的都是些鑄鐵相關的書籍,書桌上的賬本也跟她在打鐵鋪裡所見的大差不差。
書房内并沒有什麼十分要緊的東西,讓沒找到關鍵情報的赤紅霄很不甘心。她繼續在書櫃上翻找時,才在書櫃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處發現了一小本日曆。
那日曆上沒寫其它文字,隻是用朱筆圈劃了一些日期。這圈劃的日期到底代表着什麼?
赤紅霄滿腹狐疑,發現近段時間内裡隻有後天被朱筆特地圈劃了出來,他們後天是不是特地要去做什麼事?
赤紅霄探查許久并未發現其它訊息,老管家的身影也沒瞧見。她隻能選擇作罷,趁着夜色悄悄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