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我知道,估計是我從靜海縣救下你時,你肩膀上被毒镖刺中所留下的。我不會治傷,當時是找了醫女給你包紮的,我都沒看見……”
沈婳伊每詢問一道傷疤,就會溫柔地用唇舌親吻過去。仿佛赤紅霄的那些傷疤并不是這世上醜陋猙獰的存在,而是她心中最柔軟最寶貝的東西。
赤紅霄在訴說的同時,淚水順着說出來的往事便不斷流淌下來。她沒一會兒就感受到沈婳伊溫熱的眼淚滴落在了自己的肌膚上,她伸出手攬住了她。
沈婳伊貼在她的胸膛上,整個人都因為哭泣而顫抖起來:“紅霄,我娘親說過。人但凡有傷口,舔舐一下就都會好了。人但凡有什麼傷疤,親吻一下也就都不會疼了……”
“它們本來早就不疼了……因為夫人把它們都親了過去,所以它們好像就都活了,又開始疼了……”赤紅霄深情地抱着她。
赤紅霄似乎才發現,原來那些疤痕一道道不僅長在她的身上,還長在她的心裡。她的心因為那一道道結了痂的疤痕早就變得十分堅硬。
她本以為自己這些堅硬的疤痕已經形成了铠甲,她在這铠甲的保護下再也不會因此受傷了。但沈婳伊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它們一道道給揭了下來,把她的铠甲全都剝盡了。
而那層铠甲原來隻是個虛架子,裡頭的心又空又冷。它一直都在那層铠甲的庇護下顫抖着、哭泣着,等待着有人剝開傷疤後發現它,把暖意源源不斷地注入進來,直到再也不會覺得寒冷和孤獨。
赤紅霄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她一直覺得自己其實根本不在意這些皮肉之痛。直到碰見沈婳伊想要觸碰她的内心時,她才發現自己原來很不争氣。
她的心其實長久以來都在等待着這個機會,在等待着有人能把它小心地捧在掌心裡,不要因為它醜陋虛弱就把它丢棄,對它冷漠厭惡。
沈婳伊隻是給她抛了一點好意,她就急不可耐地想把這點心掏出來,想要交到她的手上,想要求她好好珍惜它。
沈婳伊看見那個連日裡總是冷着臉不動聲色的赤紅霄,此刻在她的身下泣不成聲,淚如泉湧。
她的表情怯生生的,眼中全是脆弱,全是恐懼。她好像很怕她此刻拒絕她什麼,整個人都顫抖着在害怕她會不會朝自己的心裡刺上一刀。
沈婳伊敏銳地感知到了赤紅霄表露給她的所有情緒。她好像一瞬間變得很脆弱,脆弱到自己隻要用一個冷漠或者厭惡的眼神就能讓她痛不欲生。
沈婳伊覺得她交托給了她很大的期盼與渴求,心底溫暖之際,所有的柔情與溫暖也全都被赤紅霄攪動了起來,如同泉湧一般。她打開了心裡的閘門,讓它們全都流淌進了赤紅霄的心裡。
她把赤紅霄緊緊地摟在懷裡,好像已經小心翼翼地接住了她的整顆心,她在她耳邊動情地說:
“紅霄,不哭……以後都不會疼了。以後有我在,就都不會疼了。之後赤紅霄再因為這些疤痕而難受的時候,我都會一道道愛撫過去,直到它們再也不會讓你疼為止……”
“夫人……夫人……”赤紅霄靠在她的肩膀上大哭起來,她聽見沈婳伊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紅霄,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
赤紅霄不帶任何猶豫地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深深地吻住了她。兩個人盡情纏綿了一番,她們撫摸親吻遍了對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直到彼此之間似乎交融到了一起。
赤紅霄的欲望又在這一片纏綿中翻湧起來,她在沈婳伊的耳畔發出熾熱的吐息,按壓着欲念問道:“夫人,你現在準備好了沒有?”
沈婳伊一時間仿佛特别不好意思,用雙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在她的懷中害羞地撲騰了起來:“紅霄,如果我跟你說,就算我已經嫁了兩次人了,但其實我心裡對這件事情還是怕怕的,你會不會笑話我……”
赤紅霄笑着親吻着她的耳垂:“不會,因為我知道,夫人是個頂怕疼的人……”
“紅霄,你……你溫柔一點好不好,好好對我……好好對我……”沈婳伊那雙小鹿一般靈動的眼睛此刻在怯生生地看着她。
赤紅霄拿開她的手,把她臉上擔憂羞怯的表情盡收眼底。她感覺沈婳伊就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一樣,很是忐忑地把整個人都交到她手裡了,而她的手中仿佛正握着所有決定她喜怒哀樂的力量。
赤紅霄溫柔地親吻着她,很是小心地施展起了這份她擁有的力量。她隻想用這世上最溫柔的愛撫與憐惜來好好告訴她,此刻自己的整顆心已經都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