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趙萬熠被她從口中所迸發出的怒火燙傷,一下子也憤怒不已。他不再對她客氣,而是實實在在地把自己的怒火發在了她身上。
沈婳伊明白他已經被她激怒。盡管她力量微小,氣力也比不過他,但她也實在不想忍了,她用自己所有能使出來的力氣來抓撓他,甚至一怒之下甩了他幾個耳光。
趙萬熠沒想到往日裡弱如羊羔的沈婳伊居然能有這樣大的脾性和膽子,他被她所打後冷笑起來:
“看來我往日真是把你給寵壞了,讓你敢在我面前這般放肆。不給你點顔色看看,你是不是不知道為人妻子該怎麼服侍夫君……”
“呸!你為人夫君又如何,為人夫君就能不把人當人了嗎。你有本事都不如直接一刀砍了我,作踐女人算什麼本事!”
“你那麼想死嗎,婳伊。”趙萬熠陰狠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你以為我會那麼容易讓你死嗎,我對你朝思暮想了這麼多年,如今都還沒玩夠呢,直接殺了豈不可惜……”
“畜生!畜生!”
沈婳伊憤怒到幾近尖叫起來。他口中所說的愛意,面上所表現出來的所有溫柔全是粉飾與遮掩,這才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哪兒有什麼真的愛意,哪兒有真的夫妻恩愛,他對她的喜愛也不過是如稀罕物品與鳥雀一般,等她哪一天美貌不在、年華老去,等到他膩煩的時候,他這份喜愛和情話還會原封不動地說給别的女人。
那一晚他們互發怒火,把彼此折騰得幾乎遍體鱗傷。她的氣力比不過他,傷得也比他更重,一番折騰下來,沈婳伊全身上下幾乎全都是淤青與咬痕,痛得整個人都在床上抽搐。
而那個施暴者看見她痛苦抽搐的模樣,對着她反而笑了起來:
“婳伊,你說你那麼怕疼的一個人,何必要這麼跟我折騰呢?你有那個力氣反抗我,倒還不如之後多花些心思想想要怎麼做一個溫順的妻子,為我生兒育女!”
他這番話仿佛詛咒一般,把她推入了更為可怕的境地中。沈婳伊在痛苦中昏睡了過去,昏睡之前她似乎可笑地想起了前些日子聽到的許多可笑的話。
他們是夫妻恩愛,她的夫君寵愛她,她的夫君很是溫柔,她不可以對這樣養尊處優的生活心生不滿。
你雖溺在水中,可你知不知道岸上有多少女娘幾乎是排着隊在豔羨你的生活,你怎麼能不知足,怎麼能不聽話……
趕緊聽話……不如聽話……
那一晚過去後,沈婳伊第二天傷得幾乎連床都下不了了。趙萬熠看她傷得嚴重,第二天則又化身為了那個在人前溫柔體貼的夫君。
“婳伊,别再生氣了。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好,可你不也故意說氣話來氣我,你也抓得我渾身是傷,别生氣了好不好……”
他又搬出往日那套戲碼想哄住她,他每次傷人之後都會搬出些好話與好東西來試圖打動她。他慣會給人巴掌後又給予蜜糖,可她不需要這樣的痛意,也不稀罕他那點糖果。
趙萬熠見她一直沒搭理他,不知是哄她的耐心将盡了,還是又在溫存中被點燃了欲念。他不顧屋内的侍女未走,直接同她親熱了起來。
他一面繼續說着好話,一面又在臉上挂着柔情,肆意地觸碰起她身上所有疼痛的地方。
沈婳伊一向怕疼,她沒扛住身體再次傳來的劇痛,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幾乎是出于自保地開口服了軟:“你别這樣,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就是了……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婳伊,早這樣不就好了,早這樣好好聽我的話,不就沒這些事了?”趙萬熠在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後也收了手,他溫柔地同她溫存了一會兒後便起身離去。
沈婳伊一個人在床上痛哭起來,碧紋被他們這樣的戲碼弄得雲裡霧裡。沈婳伊顫巍巍地講出一切後,碧紋對着她身上的傷眉頭微蹙,似是無奈地說道:
“小姐,現如今既然都嫁過來了,你怎麼能一氣之下對掌門說那些話呢,他們男人家都是有脾氣的。你這樣逞一時之快,受罪的不還是自己嗎……”
“所以我就得在他面前忍氣吞聲嗎,我得一直這樣忍着嗎……你也不看看他說的都是什麼話,他嘴上說着愛我,但也不過是跟喜歡鳥雀一個樣。
等他有一日膩煩了,他會跟他大哥一樣把我抛下。我當初跟着趙萬驷的時候,他就算再不喜歡我,好歹也要看在精絕幫的份上,給我留個容身之所……”
“但如今趙萬熠對精絕幫虎視眈眈,我大哥又根本守不住。大哥前幾日還送書信給我,跟我說母親身子不好,跟我說精絕幫的事,他居然以為我能在趙萬熠跟前為他和精絕幫說上話。
反正總有一天精絕幫會成為趙萬熠的囊中之物,等到了那時候,他對我隻會比他大哥對我還壞……”
“他們男人家不都是這樣,隻稀罕女人年輕貌美而已。”碧紋見她難受也不免惆怅,隻得小心翼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