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快馬加鞭地回到劍虹門設在東安的舊日總部時,東安的總部早已改設成了武館,對應的招牌也更換了。
既是回來了,赤紅霄自然要過問一下近日武館所發生的大小事情。管事的李星河深知她做事的習慣,把她們迎回門後很快便把賬本遞到了議事堂内。
劍虹門的議事堂之前設置得簡陋,主要是設來給門内弟子議事用的。
自打沈婳伊看見後,就趕忙提議說劍虹門壯大是遲早的事,議事堂往日裡是接待外客的地方,是門派的門面,不能有丁點兒簡陋。
她說得這般斬釘截鐵,赤紅霄被她催不過,隻得摳了銀兩出來把議事堂重新打點了一番,好歹是有了點氣派樣子。
“掌門呐,還好夫人眼下不在,她要是知道你這議事堂裡擺的氣派東西全是收來的二手舊貨和假貨,她會不會跟你急啊。”
赤紅霄嘴碎了一句正在嬉皮笑臉的李星河:
“蠢呐你,這還用問,銀子當然要花在刀刃上了,花在這兒幹什麼,嘴巴趕緊給我閉牢了。”
“不過掌門,你在充門面這事上是真摳啊,夫人她知道你私下裡花銀兩這麼摳門嗎?”
“江湖上的武人大多是些大老粗,有幾個人能長眼分出這真假啊,差不多就行了。”
赤紅霄不以為意:“我要是不這麼摳,關鍵時刻能湊出這銀子嗎。你可知這回開設新總部要花多少銀子。”
“行行行……”
李星河性子随和大度,一向是個能開得起玩笑的人,和身邊人混得也熟絡。他滿臉堆笑遞上賬本的同時,順帶也把新收弟子的名單遞給了赤紅霄。
兩人把近期所發生的大事都說了遍。赤紅霄聽他講事時詳略得當,賬本也寫得條理清晰,核對容易,心安之餘不由地贊賞他道:
“元宵那晚金武門的武館慘遭血洗,這事雖然沒出在我們這兒,但我知道武館裡的弟子心中擔憂。你當初同我打包票說讓我放心走,你能安撫好他們的情緒。
如今一看你辦得果然不錯,我回來後不但舊弟子一個未走,新弟子還多了不少。”
“我不在這麼多天,你記賬也沒想着渾水摸魚。李星河,你确實是個會幹事的,不枉我信你一場。”
李星河被她這樣一誇,難免要謙虛答謝幾句:“當初我家裡艱難,若不是掌門收留我,我差點就跟着别人落草當山寇去了,哪兒能有如今這安生日子。
盡管入了武籍,但總比當匪寇光彩,家裡人也能吃得上飯。”
雖說上下級之間,交談起來未必能有十全十的真話。但話再虛,做下的事卻是肉眼可見的。
李星河勤勤懇懇做下這樣多事,又沒生渾水摸魚小偷小摸的心思。如今她的門派越來越大,手下的人和事多了,自然得給老人一些好處。
赤紅霄腦子也不笨,她知曉他這些日子确實盡心盡力,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認真做下的事我都看在眼裡呢,我赤紅霄花銀子再怎麼摳,也不會苛待手下人。我知道你這陣子忙着管手下弟子,自己的單子都沒接多少,這少賺的銀錢,我自然要補給你。”
赤紅霄說到此處,也掏出了提前備好的荷包:
“這二十兩是我的心意。往後你打底的月錢,我再給你加二兩。之後你在這基礎上随便接點單子,過十兩不是什麼問題。”
李星河原本打底的月錢便已是七兩,他每月都會勤奮接單好掙上十兩回去。當今的民生算不上太好,于他這樣的普通百姓來說,這個月錢收入擺在眼前豈能不樂。
李星河聽後兩眼隻差沒放出金光來,語氣也跟着激動了不少:
“大姐!我李星河就知道,當初我跟着你一定能有好日子的!”
赤紅霄聽後不免噗嗤一笑。當初劍虹門的人數還未湊到百人時,她手下的這幫人口上都是喊她大姐。
她武藝高強,加之又有慶王府的人脈關系,當初在京城周邊的地方就是個有名的刺頭。
誰若敢上門挑釁她就直接揍誰,恩威并施下,喊她大姐的人曾不計其數。之後她當上掌門後,就再少有人叫這個舊稱了。
李星河一時激動下喊出了這個舊稱,倒頗讓人有幾分懷念的意味,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大姐,當初我跟着你混時,我就知道你能幹番大事。這世上打服人容易,但能管好一幫人的吃喝生計,讓他們在手下服服帖帖,才是最難的事。
我就知道大姐你有這個能耐,我遲早要喊你聲掌門的。”
李星河激動之餘見她沒計較,順勢便感慨起了舊事來。當初的陳大姐和她手下的小跟班,如今的陳掌門和她手下的管事弟子,很多條路走來,并非是獨自一人的路途。
“大姐你還記得嗎。之前我們在京城租下宅子接镖單的時候,名号都是借别人的。我們當初礙着旁人的生意後,有多少人看我們勢小來上門挑釁的。”
“每回來了這些刺頭,大姐你就都沒怕過。你總是要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