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聽話嘛。王堂主,你瞧見了吧,你大哥可是自願跟着我的。”
“你!”
“王堂主,雖然你們兄妹幾個長得像,但你實在太冷太兇了。”
楊紅菲對她的怒意視若無睹,隻是自顧自搖頭啧啧了幾聲;
“還是你胞姐勾人興緻些,一逗她她還能氣得臉紅呢。雖然你大哥也不錯,但想來還是放她在床上最有趣。”
“楊紅菲,我殺了你!”
王好好的眼中殺意沸騰。
盡管她的功夫奈何不了楊紅菲,但當着她的面這般折辱他們兄妹,就算有再好的脾性也容忍不了。王好好一時間什麼都不想顧了,隻想狠狠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
“住手!不要生事!”
一直沉默着的沈玉謹終于開口制止了她;“寫信告訴婳伊,我的事無需她操心。”
“大……哥……”
“不要擔心我的事。”
沈玉謹簡短放下這話後,就随着楊紅菲坐進馬車内離去了,隻餘王好好在醫館門口不知所措,不知應如何解釋眼前一切。
同濟堂醫館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楊紅菲收回了心思,狠狠地擒住了沈玉謹的下巴,對他陰狠放話道;
“地牢裡的人是你放的吧。你放他出去是想幹嘛,讓他去通風報信嗎?”
“沈玉謹,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我能打什麼算盤……”
沈玉謹話未言盡,左頰便狠狠挨了楊紅菲一拳頭,唇腔内的血腥味一下子竄湧出來。楊紅菲掐住他的脖頸,面上的兇色依舊未曾收斂半分;
“沈玉謹,你别以為你能仗着我的寵愛在昌龍門裡橫着走。你不過是我後院裡一個讨人歡心的男寵罷了,你以為我楊紅菲會慣着你?”
沈玉謹隻是自嘲地笑了起來,并沒回話。
盡管左頰上挨了一拳,但這點傷勢依舊不影響他英俊的面龐能秀色可餐。楊紅菲放完狠話後也沒了對他兇狠的興緻,隻瞧着他的模樣一臉玩味地道;
“小玉謹,你怎麼就那麼喜歡和我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你每次都想偷跑到哪兒去啊,難道心裡還指望你小妹能像上次那般把你撈出來嗎?”
“說到你小妹,你阿舅可真小氣,什麼時候能把她一起給我。不過無妨,她早晚會是我的女人,到時候你們一起在床上哄我開心,也算是兄妹團聚了……”
一直将忍着的沈玉謹聽到此處後狠狠啐了她一口;“楊紅菲,你遲早會有報應……”
楊紅菲被他啐了一口後面上也不惱怒,隻是活動了番筋骨,語調輕快地說道;
“小玉謹,你又不乖了,想吃多少苦頭才聽話啊……”
馬車内的話語聲不自覺間已經停了,隻餘下一陣打人的動靜。沈玉謹的口中再次咳出了鮮血,全身都快散了架。
楊紅菲擡起的拳頭依舊沒收斂。幾次切磋下來,她知曉沈玉謹的武功不過爾爾,在武藝高強的她面前他隻能算有些三腳貓功夫。
都不需要拔刀,隻要動點心思,她想拿住他是易如反掌的事。
“沈玉謹,就憑你也想跟我橫?你阿舅都把你賣了,你哪兒來的資本敢在我楊紅菲面前擺譜。我勸你識相點乖乖聽話,不然你就是下一個進地牢的人!”
沈玉謹自知抗衡不過她,隻得用細弱蚊蠅的聲音低低呢喃了一句;
“楊紅菲……你遲早有報應……”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的主意與盤算不能出口,所有的心思皆不能出口。所有人都攔不住他,這世上除了自己,無人可以拯救他。
亥時已至,宵禁已到。七月鬼門放鬼怪,厲鬼已去,冤鬼已死。街上所有的動靜終于都消弭了,所有的心思與盤算都無聲了。
王好好關好醫館的大門,看着館内的死屍一時默然。醫館内的杜衡仔細查看了那名男子的屍首後,對王好好鎮定說道;
“堂主,弟子看過了。他的身上烙有印記,而那印記并不是昌龍門的标識,看着應當是其他門派的。”
王好好聽他這樣一說,也上前查看起了那名男子身上的烙印。熟悉的印記重又浮現上了腦海,她怔然地從口中呢喃出了三個字;
“桃源派……”
剛剛躲在一旁被吓傻了的绯雲重新湊了過來;“好好姐姐,桃源派是什麼……”
“在南直隸……甯波府那兒……”王好好頭疼地閉上了眼睛,“南直隸為數不多的大門派之一……”
這陣子她拜托風滿樓去查南直隸淮安府這塊的武林門派時,順帶也了解了一番南直隸那兒的有名頭的武林幫派。
南直隸那兒的大門派本就不多,要記他們的門派标識倒也容易。
桃源派位于甯波府,不僅沿海還資源豐茂,他們借用“世外桃源”這個典故為名,立派有近百年時間了。
誰也不會想到本該在甯波府這個世外桃源定居的桃源派,竟有弟子趕至順天府,化為了中元前枉死的冤鬼。
“他們太無法無天了,太無法無天了……”
眼前的事情早就超出了王好好的預料與掌控範圍。王好好在巨大的錯愕中隻覺渾身都散了架,陷入了莫名的困頓與疲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