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我最近找的酒友之一。可巧不巧,他就是那稻香酒樓家掌櫃的兒子。最近我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就總說我一個姑娘家回去不安全,執意要送我一程……”
“難怪你之前同我說讓我别擔心你太晚回來呢,原來你是有人送了……”
“你镖局裡的弟子平常在外護送人都是要算銀子的,我怎好意思不給銀錢白占你們便宜呢。我想着吧,這男人我也算是知根知底。何況天理昭昭,在京城上有王法護着呢。”
“我見他每日執意要送我回去,而我畢竟也算稻香酒樓的老主顧了。他就是沖着做生意的臉面,也不至于對我起歹心吧。我腦子一時松動,就沒想太多,然後就把桃花招來了……”
赤紅霄的心思全被她這故事勾跑了,一門心思問着:
“所以呢,他既然這麼有心,長此以往下來你被他打動了?你也起了心思?”
“問題不就出在這嗎,紅霄姑娘。”碧紋居然一臉懊惱地打斷了她,“我現在都在想着,我是不是做錯了呀……”
“他……他送了我一陣子後就對我表白心迹了。可我沒那意思啊……
我實話實說了吧,他隻對我講,既然我對他沒意思,那為何每天都要來尋他喝酒,還允他送我回去。我都準許他做到這一步了,怎能現在說沒心思就沒心思呢……”
赤紅霄聽到這裡隻覺得來了火氣,忍不住拍着桌面氣惱道:
“所以他這是什麼意思,送姑娘回了幾次家他就覺得自己有臉有理了,可以厚着臉皮要姑娘直接答應他,不答應就想強詞奪理強來是不是……”
“那他倒也沒過分到這種程度。隻是,紅霄姑娘,他當時這麼說的時候,我真差點覺得是不是我做錯了。他陪我喝酒、送我回了幾次家就強要我答應不算錯,而我見他堅持、一時松動允他送我回去算作錯……”
赤紅霄憤慨道:“他不要臉!我話說難聽些吧,他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姑娘允他陪喝酒而已就算答應了?
他也别找那雜七雜八的借口了,直接說姑娘在路上多看了他一眼就算答應了呗!他直接沖去姑娘家裡強來,被官府抓了也來一句‘都是因為她在路上多看了我一眼,所以都是她多看一眼的錯’。
真沒見過這種腆個臉就想直接占便宜的人。當誰不知道他那點龌龊心思啊……”
“碧紋你這哪叫桃花啊,這是爛桃花!臭爛到踩一腳都嫌晦氣的那種!”
碧紋見她對自己的事居然如此上心激動,甚至有些大動肝火,心裡反倒過意不去,好聲好氣地解釋着:
“其實也沒有那麼過分啦,他說了這牢騷以後我還是拒絕他了。他見我心思拿定,後續也作罷了。
隻是我真沒想到,我一時心思松動,能牽出這些事來,還讓他說是我先準許了他又反悔,吊着他難受。早知如此,就不該給他任何接近我的機會。”
碧紋愁悶地歎下口氣:
“果然女子為人處世,不給男子任何接近自己的機會才能落得幹淨,但凡走近了,不論是出于多光偉的事、有多清白的身份。隻要湊近了,說來說去就都成了你不對,你不幹淨了……”
赤紅霄隻覺得她這話不切實際:
“這世間哪兒有這樣剛好的事。女娘在外不管做什麼事,怎可能一個男人都碰不見的。碰見就碰見了呗,反正誰若敢說你不幹淨,我頭一個去幫你撐腰!我姐妹的清白豈是由你這張破嘴定的?”
“若女子一沾男子就成了髒,那豈不是代表男子是這世上最污穢的東西。既是最污穢,憑什麼要放這種穢物滿街跑。都應該用繩子栓家裡,這樣大街上才能幹幹淨淨!
我們又不是那種不愁吃穿但卻規矩森嚴的士大夫家,出門在外不過隻是為了掙口飯吃。那些男子都還正經自若滿街走呢,我們憑什麼就得顧着那所謂的清白回去。回去後又有誰會正經在乎我們的悲喜和心事?”
碧紋見她越說越多,倒也沒有心思把話題拐去别處:
“你說得有理,不過就論風月情愛這事兒吧,還得憑能不能看對眼。如果我看他對眼了,他這般用心送我,我也不是不能答應他。主要是……主要……”
碧紋說到這兒便一時語塞,糾結到似乎有口難言。赤紅霄見她藏着話,哪兒能憋下這份好奇,隻能勸她趕快開口。
碧紋糾結了一陣子,終究還是放了話:“主要是因為他、他不夠帥啊……”
“那這問題确實挺嚴重的……”
碧紋就跟找到了同道中人一樣,激動之下直拍大腿道:
“是吧!雖說挑情人找夫君,外貌如何都是不重要的。有沒有财力,能不能過日子才重要。可是……我就連他的臉都看不下去的話,怎會去想之後跟他過日子的事啊。”
“我知道我碧紋不是什麼樣貌出挑的女娘,不過中人之姿。論姿色,我好像也沒那個底氣要求對方一定要美如潘安。但是……
就算我長得不出挑,可是女人愛看美男子難不成還有什麼錯處嗎……大不了我就一輩子不嫁人呗,我也攔不住自己愛看美男子啊……”
“誰不愛看美人啊,這是人之常情。女子為什麼總要因為自己有人之常情,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呢。”
赤紅霄不以為意地表露着:
“何況你不都說了嗎,大不了就一輩子不嫁人了。你又沒有每天蹲守在人家美男子家門口,如果他不娶你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們又沒強迫别人要幹什麼,隻喜歡美男子又怎麼了。”
“喜歡就喜歡嘛。沒事的碧紋,你一點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