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霄笑道:“我猜到你已經想到主意了。”
“你别急,先聽我把主意說完。”
“我不着急,要不我們一邊辦事你一邊說?你慢慢說。”
沈婳伊被她這暧昧話逗得粉面一紅,像暈染開的胭脂:“你個死鬼!居然讓人把正事和私事攪和在一起說!”
赤紅霄沒有回話,隻是動情地封住了她的口,房内隻餘下一陣衣物摩挲的輕微聲響……
不出幾日,蘇氏茶樓便又在惜春樓那兒定了幾名優伶女子,照老時辰到茶樓内吹拉彈唱。
這回定的姑娘同前幾次一樣,皆是惜春樓内的幾位琵琶好手,唱詞勸酒,哪樣功夫都是最好的。
蘇幫主闊綽,每回給的銀兩都十分豐厚,惜春樓那兒的老闆自是樂得接他們的單子。
這回這幾位姑娘坐馬車到了蘇氏茶樓時,在門外看門的夥計一對人數,發現居然多出來一個人。
他正詫異,一旁的姑娘笑着解釋道:“這位小哥,她是我們媽媽送蘇幫主的人情。蘇幫主出手闊綽,媽媽高興,便多派了她來。”
“她是新來的,沒見識過多少大場面,媽媽想讓她跟着我們多見見世面。你就當她是個饒頭,不用額外算銀子。”
“原來如此,既算個饒頭,怎麼還蒙着面故作神秘呐。”
那夥計瞧着她起了好奇之心,一邊笑着一邊就想伸手往她臉上摸。
那女子沒理會他,隻是抱着琵琶趕忙躲在了其她姑娘身後,其她姑娘替她解釋着:
“小哥可饒了她吧。她前幾日貪玩,硬要把闖進後院的野貓抱回去養,結果被那野貓在臉上劃了一道,給媽媽氣個半死。她這陣子正在上藥養傷呢,怕吓着客人才蒙了面。
一會兒我們陪酒,她跟在一旁彈曲就行,權當練練膽子。”
“哦,那你們媽媽可是小氣了,就派個臉上有傷的來算饒頭?”
那夥計得知了來龍去脈後,瞧着那姑娘畏縮可憐的模樣,倒是被她勾起了挑逗的心思,伸手打趣她道:
“小娘子不怕的,别的客人嫌你臉上有傷,我可不嫌。一會兒陪完了蘇幫主就過來陪小爺,小爺我疼你……”
“小哥!你可不能蹬鼻子上臉,撿人家便宜占。等她傷養好後,媽媽可指望她當新頭牌呢。她的身子是要留給達官顯貴的,你沒那銀子就别來沾邊。”
那些姑娘解釋完後也懶得同他多言,繞過那夥計就進茶樓了。那夥計被她們戳了缺銀子的痛處,對着她們遠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見錢眼開的臭婊子,你們倒是裝上了。過幾年就被玩爛的貨,到時還不是得等着小爺我接盤……”
一行人到了二樓的廂房後,廂房内的主客已經落座到齊了,皆是男子,未有女流。
蘇幫主見她們來了,見無故多出一人,便詢問了起了沈婳伊的來曆。重複的緣由又說一遍後,蘇幫主也沒在意。
他嘴上說好了要聽的曲目,幾位姑娘很快便坐在屏風前彈唱了起來。
沈婳伊自當了樂坊司奉銮後便再沒怎麼練過琵琶,若是獨奏,隻怕要讓這些聽慣了靡靡之音的人聽出破綻。
好在同行的姑娘皆是琵琶妙手,有這幾位珠玉在前,她混在裡頭濫竽充數并非難事。
沈婳伊一心放在他們談話的内容上,琵琶弦都沒怎麼真動。
她凝神細聽,隻聽見那幫人聊着時局、聊風土人情,甚至連美食佳釀都聊了,就是沒一句落在談生意上。
沈婳伊大惑不解,可轉念一猜:許是他們謹慎,哪怕對着樂女也得藏好有關生意的關鍵訊息,因而才閑聊散漫。
她暫穩下了心神,直到思緒随着那曲樂聲跑遠時,蘇幫主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神遊:
“你們别談了,過來陪酒吧。”
蘇、王二位幫主再加一個外客,全場除去仆從隻有三位主顧,因而他們一向隻定三位姑娘。
至于今天多出來的沈婳伊,蘇幫主瞧她是個新人,怕她陪酒工夫不行會掃興,便對她單獨說道:
“你坐着繼續彈曲吧,給我唱首《臨江仙》。”
沈婳伊隻得答應,硬着頭皮坐在原處彈唱了起來,心中隻希望他們同樂女取樂時無旁的心思留意到她。
可蘇、王二位幫主畢竟是煙花巷裡聽曲的常客了,曲好曲壞一聽便知。沈婳伊彈唱了還沒一會兒,蘇幫主就沒好氣地打斷了她:
“停停停!你這是彈的什麼。不成調子,你媽媽就放你這樣的姑娘出來接客?”
一旁的姑娘解圍道:“她是新來的,琵琶才練沒多久呢,自然比我們差些。蘇老爺莫怪,實在不行讓她清唱吧。”
蘇幫主旋即笑道:“我方才聽見樓下的夥計說,你媽媽還準備把她養成新頭牌呢?既是當頭牌,模樣想必不差吧,不如……”
那姑娘猜出了他的心思,口中勸道:“她臉上可還有疤呢。”
“有道被貓撓的淺疤算什麼,若是樣貌可人,就是有疤我也認了,銀子我照舊出得起。你下去替她彈唱吧。”
蘇幫主說完這話後,把目光鎖到了沈婳伊的臉上:
“你過來,讓爺瞧瞧你能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