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老就是英靈殿派來的護法。”難得一場安然夢境，程煌很不願意提及此事。

“怎麼可能！”秦廣下意識驚呼出聲，“顯爺爺除了皇祖父以外，誰的賬也不買。怎麼可能會聽從英靈殿的調遣……”

隻是，秦廣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聯想到了程煌所言。

既然程煌獲得封地是被明言告知與自己有關的，那麼顯爺爺之所以會出現在程煌身邊擔任護法，似乎也同自己脫不了關系。

秦廣回想着顯爺爺平日的脾氣秉性，縱有十級濾鏡在身，他也知道程煌的表現難以符合顯爺爺的預期。基于此，怕是程煌往後的日子不太好過。

“皇祖父？”程煌這次沒有錯過秦廣口中的稱謂，“你說的皇祖父……是陛下麼？”

“對。”秦廣本也沒打算隐瞞什麼，“我父王接任秦王之前，是當今二皇子，現在監國的太子殿下就是我三叔。”

“所以，你們秦王一脈也算是皇室近支了？”在程煌的理解中，應該就是前任秦王無後，陛下便将自己兒子過繼出去延續秦王爵位。這也是古代皇家常有的事。

見程煌這般言論，秦廣便知他應是想偏了。

秦廣對此也并不意外。秦王一脈傳承之事，雖然并非帝國絕密，但以東晉侯府的底蘊以及程煌本人的性子而言，對此事無所知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曆任秦王過世後，新任秦王都是在皇子之中随機選擇。若時任聖上無子，則會在近支宗親中尋覓。”

程煌不能理解：“秦王自己沒有子嗣嗎？”

秦廣給出确定的回答：“對！自太祖建制兩千年來，曆任秦王數十，我還是第一位世子。即使将這份傳承推及到百獸圖騰與人族血脈相融之初，數萬年來流轉，我父王也是第一位承擔此傳承之後又能生下子嗣的人。”

程煌聽了，心思一動，秦廣這是多少年才出了一棵的獨苗啊！難怪他先前無憑無據，就敢大包大攬地要為自己争取一處封地。

不過，程煌也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假如皇帝隻有一位皇子……”

秦廣自然明白程煌的意思，但是相對于現實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而言，程煌所擔憂的那種極端情景都透露着些許的樂觀。

“三百餘年前，當時是孝文皇帝在位，膝下三位皇子兩位公主，尚未長大成人。時任秦王戰場意外早逝，其傳承圖騰自行覓主。五位皇嗣不能承受傳承之威，盡皆失敗身殒，秦王圖騰這才轉向近支宗親之中。孝文皇帝受此打擊，終生都未再養育子嗣。其壽終之後，皇權就落在了我皇祖父這一支脈。”

僅僅是這麼一段話，就讓程煌聽得心驚肉跳：“這是什麼傳承，怎麼會這麼霸道？”

“百獸皇者。”秦廣吐露了這四個字，“當年百獸文明遭遇蟲族滅族，殘餘精神與人類文明相遇之時，其皇者已經幾近癫狂，心中隻有滅殺蟲族一個念頭。而且因為獸族皇者存在，百獸文明化為人類圖騰尚有阻礙。而人類面對蟲族威脅也已近油盡燈枯之勢，對于獲取圖騰能力的幫助亦是迫在眉睫。”

這些信息對程煌而言，曾經隻是課本上的一段文字。但從秦廣口中說出，卻有一種曆史的蒼涼與沉重。

時隔數萬載，秦廣提及先祖當年事迹仍舊帶着驕傲：“我秦氏先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出了子子孫孫以殲滅蟲族使命的誓言，成功得到了獸皇的妥協，鋪平了百獸圖騰同人族血脈相融的道路。同時，也讓獸皇圖騰在秦氏血脈之中永久延續。延續這個傳承的秦氏子弟畢生隻有一個目标，就是殺戮蟲族。”

隻是，這份驕傲的榮耀背後，是無數秦氏後人子弟終身不由自主以及生命的凋零。

秦廣也知道，時至今日，皇祖父他們面對當年先祖立下的誓言，雖然不曾說出後悔，但這份責任背負起來的确太累太累了。

雖然秦廣說起這些話時滿臉榮耀，但程煌卻一點也不能為他高興。

“獸皇圖騰傳承過程中……失敗率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