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秦廣還是在昴星未完成的動作中覺察出了一些蛛絲馬迹。它揮動翅膀的動作，分明就是與龍鼬初見之時，抽巴掌挑釁的形象。

“它是在詢問龍鼬現在的狀況，應該是程煌在關心我。甚至，程煌本人正在以一種我覺察不到的方式注視着此地。”秦廣心中這樣想道。

這個念頭，讓秦廣心中湧起一陣暖流。剛剛戰鬥中殺戮積累的戾氣，以及圖騰龍化帶來的意識陰霾一掃而空。

随即，秦廣便将尾巴受傷未愈的龍鼬釋放出來，擺出一副防禦姿态。他面上展示出堅定的神色，表明與戰友共進退、不因受傷而畏縮不前的堅決态度。

與他堅定神色相匹配的，是昂揚的鬥志以及勃發的身姿。秦廣在盡力展示着自己的精神，好讓程煌放心。

程煌自然看到了秦廣如今的真實狀況，龍鼬也并未如自己擔憂的那般遭遇重創。

龍鼬隻是精神有些萎靡，尾巴斷了一截。雖然看上去比較凄慘，但考慮到圖騰本身并非血肉之軀，其實并無大礙。

更重要的是，這種程度的傷害，不會危及到秦廣本人的資質天賦。

見到秦廣并無大礙，程煌自然放下心來。他轉念一想，也明白了秦廣為何不開口與昴星招呼的顧慮。

既然秦廣已經明了現在局勢，并對與昴星在人前交流一事心存顧慮。況且整體戰局已然穩定，人族戰團勝券在握，剩餘更多是收尾清理工作。

若是任由昴星在戰場上繼續胡吃海塞，說不定還會給其他戰友造成困擾。程煌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當即給昴星傳令，讓其迅速回歸。

如果戰團其他人能夠明了程煌的這份心思，肯定極力反對。其他的不論，清掃戰場的工作繁瑣且枯燥，卻又半點不得馬虎，實為戰場任務心累之最。

甭管這頭星獸是敵是友，隻要不是蟲族一方。在戰團方面看來，都十分樂意有人能夠替他們分擔清掃戰場的工作。況且，昴星的饕餮式清掃，将戰場處理得極為幹淨徹底。

就連昴星自身也不十分情願離開，這些蟲族的味道喚起了它許久之前的一段美好記憶。它非常真切地感受到，吞食這些蟲族給自己帶來了全方位成長。

昴星将這份渴望傳達到主人腦海，程煌愣了一下，自己似乎真的忽略了昴星本身的需求。

程煌當即開始反思，自從昴星表現出有用的一面之後，他面對昴星的心态就真的更傾向于‘用’。反觀之前表現得一無是處的昴星，程煌對待它卻更接近一個玩伴的心态。

也是在那時，自己從未給他太多拘束，昴星自主行動、自行覓食，給了自己太多的驚喜。程煌雖未曾在人前付諸言語，但内心深處依舊不乏竊喜。他認為自己兩世為人，對待圖騰的态度與他人皆不相同，由此意外收獲正是命運眷顧。

而如今，見證了昴星給天授印空間以及洞府帶來如此巨大的提升與拓展，程煌反倒對它增添了幾分掌控的欲望。

對于這種心态轉變，程煌不覺得是件好事。他能夠感受得到，這份轉變背後，是自己的心境在力量與權柄的誘惑下逐步滑落。前世為人的堅守，在某些因素的作用下，正漸漸離自己遠去。

換句話說，程煌覺得自己正在漸漸失去自我。

“行，你去吧，不要暴露圖騰身份，也不要傷人便可。”程煌叮囑了兩句，便由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