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硯站了起來,朝着陳塵使了個眼色,“趴下,把衣服撩起來。”
陳塵趴倒沙發上,将短袖卷起來露出腰椎。
這副身體是陳塵死時的模樣,膚色慘白發青、沒有一根毛發、肌膚下面的筋脈清晰可見。
他是勁瘦的身材,躺下的時候後腰上有兩個明顯的腰窩。
席硯隻随意的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然後将一個巴掌大小的麻醉貼貼到他的腰椎上。
席硯:“需要等兩分鐘,讓麻醉起效。”
陳塵雙手環着抱枕墊住下巴,他閉起眼,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當做回應。
陳塵:“你家所有的的窗簾都是拉上的,為什麼?”
書房、客廳、廚房、所有的窗戶都被一層厚厚的墨綠色絲絨窗簾擋住。
如果不是席硯告訴陳塵現在的時間,他無法分辨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陳塵的問題來的非常突然,正在将試劑抽到注射器的席硯聞聲一愣,眼神莫測的看向陳塵的後頸,“習慣。”
陳塵:“哦,挺特殊的習慣。”
席硯沉默不語,拿着注射器蹲到沙發邊,然後用手按了按陳塵貼着麻醉貼的地方,“有感覺嗎?”
陳塵搖頭,“沒有。”
席硯的手指順勢上移,落在上一個椎骨中部,“有感覺嗎?”
醫用手套隔絕了席硯指腹的溫度,觸感有些冷硬,陳塵回道:“有。”
席硯嗯一聲,反手拿起消毒棉團在陳塵沒有知覺的腰椎上緩慢的的擦拭。
透明的消毒試劑落在陳塵青白色的肌膚上,像是浸了水的和田,朦胧間映照出席硯微微顫抖的睫毛。
席硯吞咽了一下,脖頸拉出繃緊的弧度。
消完毒,他用拇指抵住注射器活塞,針尖懸在陳塵泛着粼粼水光的皮膚上方兩毫米。
“我要開始了。”
席硯說完,将針頭緩慢的插入,銀針沒入肌膚,針孔周圍的皮膚有稍微的内陷。
席硯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開始推動活塞。
試劑在進入陳塵體内的一瞬間,腰椎周圍的筋脈開始浮起幽藍色的流光,随後快速擴散。
“好了。”
席硯拔出注射器,然後在陳塵後腰處貼了一個止血貼。
陳塵依舊趴着,他反手按了按腰椎,那裡還是沒有任何知覺。
席硯看到他的動作,說道:“最晚二十分鐘就可以恢複。”
陳塵點點頭,坐起來倚在沙發靠背裡,看着他收拾茶幾上的垃圾。
現在的垃圾回收技術似乎發展的不錯,席硯将空瓶子和包裝袋放到茶幾旁邊的一個灰色金屬圓捅裡,過了一小會,裡面就隻剩下一堆最原始的聚酯纖維了。
陳塵語氣譏諷的問:“所以兩百年的時間,衣食住行裡面隻有食的發展在倒退,對嗎?”
席硯提起醫療險想要離開,聞言停下來看着他,再次解釋,“隻是對你而言,這裡的人并不覺得是倒退。現在的食物對比以前擁有更加豐富全面的營養,烹饪過程也變得簡單,這沒有什麼不好。”
陳塵斜眼看他,“顔色不好。”
席硯沒有反駁陳塵,“這是個人喜好問題,很主觀。”
他朝陳塵掂了掂醫療箱,“我先去放這個,馬上來。”
客廳瞬間變得安靜,顯得有些寂寥。
陳塵從沙發上下來,走到島台後面的酒櫃前。
裡面擺滿了各種顔色的酒,包裝都非常精美,還有一些是他曾經見過的品牌。
陳塵的視線落在一瓶35年的茅台上面,他沒死之前這就已經是價值千金的寶貝,沒想到席硯竟然能搞到,而且是在兩百年後的今天。
忽然響起的輕音樂讓陳塵一驚,他立刻側過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便看到席硯正站在客廳裡擺弄着腕表。
大概是察覺到了陳塵的視線,他擡頭看了過來,“你不能喝酒。”
陳塵的眉眼耷拉起來,他闆着臉朝他走來,嘴裡還在吐槽,“席硯,這也是聯邦對我的制約嗎?讓一個酒鬼不能喝酒,而他的先生家裡又收藏着許多美酒。”
“想要通過這個行為來鍛煉我的意志力?以此來檢測我是否是個合格的工具人?”
席硯靜靜的聽他說,沒有發表任何辯解,等到人走近了,将手裡的墨綠色的腕表朝他一遞,“通訊器,你暫時先用這個。”
陳塵呵一聲,“這也是考驗嗎?”
席硯無奈的解釋,“不是。不能喝酒是暫時的,你才剛醒過來,酒精會麻痹你的神經,對身體不好。”
席硯将手裡的腕表再次朝他遞了遞,“這裡沒有手機,聯絡隻能通過通訊器。”
陳塵接過腕表仔細打量,它的外形和普通的機械表沒有任何區别。
表盤裡面是呆闆的羅馬數字和兩根指針,皮質表帶倒是有些新意,上面印着一圈天蠍星座圖。
陳塵:“你是天蠍座?”
席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繼續自己剛剛的話題,“等你入了骁刃部隊,聯邦會給你們配置軍方專業的通訊器。”
陳塵的拇指在表盤上一掃,就發現面前浮起一個透明的顯示器,頁面上的東西很單調,隻有一個通訊錄和信息檢索頁面。
陳塵點了一下通訊錄,跳出來一串數字,後面跟着席硯的名字。
陳塵點擊聯絡,就看到席硯的腕表亮了。
席硯擡起手腕掃了一眼,按了拒絕。
席硯:“有事的時候聯系我。”
席硯朝陳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來,“你今晚還得學會使用異能。”
異能?
是了,席硯說過他現在擁有極其穩定的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