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回家的路上,陳塵撐着下巴看着車窗外的高樓,問道:“這裡現在叫什麼?”
兩百年前過去了,雖然這裡還叫蝕影大陸,但是國都的名字應該不一樣了吧?
席硯:“SY-001。”
陳塵無語的看向他,“就這?”
“有什麼不好嗎?”席硯倚靠在座椅上,淡淡的笑着:“取名是個麻煩事,采用編号命名,簡單又好記。”
陳塵點點頭,隻差豎起大拇指,“真棒。”
陳塵:“你怎麼住的這麼偏?現在的房價也很貴嗎?”
“因為安靜。”席硯看向路邊的蝶樹,“你難道不喜歡這些樹嗎?”
喜歡?
陳塵第一眼看到蝶樹的時候隻覺得驚奇,不過現在日光正盛,落在那些挂在樹梢的蚌殼上的時候确實挺耀眼的。
尤其是風起時,流光溢彩的幽光輕輕晃動,像是挂了滿樹的流星。
陳塵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個奇怪的鳥以及它叼在嘴裡的羊頭狗身的東西,皺着眉問道:“動物是不是變異的更厲害?”
“嗯。”席硯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現在動物之間的生.殖隔離已經消失了。”
意思就是所有的動物之間都能繁衍後代。
陳塵有些遲疑的問道:“那...人和動物...”
席硯一聽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沒忍住擡手虛點了他幾下,“陳塵,還沒到這個地步。”
陳塵松了口氣,要是人和動物之間生.殖隔離也消失了,那他情願讓這個星球進入第二次異化——都毀滅吧。
說話的功夫,車已經停到了别墅門前的青石闆路前。
陳塵下了車,仰望着不遠處的蝶樹,裡面不時的有蚌殼炸裂,越來越多的小蝴蝶在林中穿梭。
“要進去走走嗎?”席硯問道。
陳塵搖搖頭,“不去,沒什麼好看的。”
席硯嗯一聲,和他一起朝着别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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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以後,席硯先是給陳塵泡了一杯咖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陳塵手撐在島台上,看着他端着酒杯輕輕晃動,裡面的猩紅色液體卷起漩渦,濃郁的果香裡夾雜一絲甘菊的味道瞬間撲滿陳塵周身。
陳塵手捧着咖啡,看着席硯緩緩喂進去一口酒,然後舔了一下唇,将上面的酒漬舔盡,留下更明顯的水漬。
随後,席硯十分随意的将酒杯放在島台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杯壁上,仿佛在提防自己會趁其不備将杯子搶過來似的。
“想喝?”席硯漫不經心的問。
陳塵的視線從酒杯擡到他臉上,看清他眼中的調笑,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陳塵:“幸好咖啡這東西沒有變異。”
席硯贊同的點點頭,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後仰起頭來喟歎一聲,“這酒不錯。”
陳塵盯着他的下颌,看着他的喉結回味似的反複上下滑動,下意識的也咽了咽嗓子。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為時已晚。
因為席硯正滿臉得意的朝他晃了晃酒杯,“你想喝。”
“你不是說不能喝?”陳塵用手指将面前的咖啡杯朝他的方向用力一推,然後轉身就走。
席硯見狀笑得眉眼彎彎,他将杯中酒一口喝盡,追着陳塵往客廳走去。
陳塵盤腿坐在沙發上,冷眼盯着他,“你幼不幼稚?”
席硯眨眨眼,無辜道:“有嗎?”
陳塵懶得和他扯些有的沒的,語氣嚴肅的問道:“聯邦那邊同意我代表蝕影進入骁刃部隊嗎?”
說到正事,席硯的神色也變得正經起來,他坐到陳塵身邊,說道:“我已經說服了昌桓,他現在應該已經去聯邦總局交涉了。”
陳塵:“多久能出結果?”
席硯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最遲今晚六點,來得及。”
陳塵點點頭,有些疑惑的問道:“聯邦的人知道我醒過來了難道不想見我嗎?”
席硯:“複活你的整個項目都是在聯邦總局的培養室裡面完成的,他們已經見過你了。”
“可是...”陳塵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我覺得他們至少會來敲打一下我,讓我聽話一點。”
席硯挑挑眉,手臂橫放到靠背上,側過身子看向陳塵,“他們握着你的命脈,還有什麼好怕的?”
陳塵翻了個白眼,“也對,我就是辛者庫裡面的奴才,主子有話讓你遞給我就夠了,我哪敢不從?”
陳塵這陰陽怪氣的話聽得席硯笑出了聲,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我也隻是個傳話的奴才,比你好不了多少,嗯?”
陳塵呵一聲,撇過頭望向窗外的蝶樹,看着蚌殼迸出汁化作蝶。
席硯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又收回來,靜靜的看着他抖動的眼睫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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