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和泉奈把空置很久的後院收拾了一遍,作為源純以後的新家。
源純挺滿意這個安排,如果跟族長一家住得太近,她跟紅A平時相處就會很不方便,需要時刻注意别暴露端倪。
【不必考慮我,我會根據你的情況自我适應的,】感知到源純的想法,斷線一下午的紅A終于出聲了,【從者隻是工具。】
源純正把泉奈采來的鮮花放進裝水的搪瓷瓶裡,聽到紅A的話,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這說法未免有點太冷酷了,】她明确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人怎麼能是工具呢?】
紅A:【此刻的我不能算是人吧。】
【為什麼?】源純追問,【長着人類的模樣,會說話,可以直立行走,能思考,有自己的意志……這不就是人嘛!】
紅A陷入沉默。
源純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答,以為紅A又失聯了。她倒也沒抓着不放,隻是一邊想着“男人真是難懂啊”,一邊拿起抹布涮幹淨,繼續擦窗台。
過了好長時間,源純忽然聽到紅A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真是一點兒都不像魔術師和忍者養大的孩子……你的想法對二者來說都很危險。】
【不管是前世的父親,還是爸爸媽媽,都沒有培養我繼承他們事業的打算,】源純正被泉奈拖着往廚房走,聞言腳步停頓了一下,【所以不像也正常。】
【忍者我倒是能理解,可是魔術師……】紅A遲疑地說,【你父母怎麼想的?你擁有極高的天賦與獨特的資質,如果不當魔術師,以後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找上門。】
源純的眼神有一瞬間變得空如深淵,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父親說他沒有教導我的能力……所以把我送給了其他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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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田島似乎很忙碌,直到夜色降臨,也沒有回來的迹象,隻是托人帶話,讓孩子們先吃晚飯,不必等他。
斑和泉奈對此見怪不怪,看來這已經是這個家的常态了。
兄弟倆決定親自下廚,為妹妹做一份美味豐盛的歡迎大餐。
源純想幫忙,但被拒絕了,泉奈拍着斑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哥哥的廚藝天下第一,絕對能令她大開眼界。
源純星星眼,“真的嗎?”
泉奈星星眼,“真的!你就等着品嘗吧!”
斑:“……”沉默,且汗流浃背。
源純在屋裡待了一會兒就感覺無聊了,她幹脆搬個小凳子,跑去廚房門口坐着,近距離觀看哥哥們的表演。
斷線的紅A又像幽靈似的冒了出來,說話時尾音略帶顫抖:【他們在做什麼。】
斑手握菜刀,潇灑揮動,寒光閃過,完整的烤雞被切割成一堆方便食用的小塊。
泉奈愉快地哼着歌,抱着罐子,往飯團上一把一把地撒白色的東西。
源純心想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嘛,【做飯啊。】
紅A陡然提高了聲音:【他手裡拿的是什麼!】
源純懷疑這男人是在報複自己之前的尖叫,她捂住耳朵,默默往遠離他的方向傾斜身體,盡管此舉并沒有什麼實際上的隔音效果,頂多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你說泉奈?】她回答,【糖吧,罐子上面貼着标簽呢。據說宇智波都是甜黨,可我記得爸爸沒有對糖表現出過分的狂熱……】
紅A咬緊後槽牙,竭力忍耐:【那也不能往飯團裡倒半罐子糖!一口下去血糖要爆表了!】
源純本來無所謂,但經過紅A的提醒,她發現好像确實不太對勁兒。
仔細回想一下,他倆是不是給每一道菜,都放了好多好多的糖啊……
開始害怕了。
擔憂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源純把泉奈捏的飯團吃進嘴裡,然後懸着的心終于死掉了。
緻死量的糖分在口腔中爆|炸,甜膩到極緻後轉為麻澀的酸苦。源純看到繁星閃爍的宇宙在眼前不斷旋轉,她僵硬地坐着,久久不能動彈,整個人蒼白褪色,成了一座凝固的雕像。
“小純?”泉奈好奇地推了推源純的肩膀,随即大驚失色,“你怎麼在往下掉土渣渣!哥!妹妹碎了!”
“水……咳咳咳!”源純艱難地伸出手。
泉奈的第一反應是擺出結印的姿勢,“水?糟糕,我不會水遁!哥——”
被弟弟焦急呼喚的斑默默倒了杯涼白開,塞進源純手裡,以實際行動展現了何為“成熟靠譜的兄長”。
源純噸噸噸一口氣把水喝光,總算壓下了不斷泛上來的嘔吐感,覺得自己又活了。
“是飯團的問題嗎?”泉奈拿起飯團,先小心地舔了舔,緊接着“嗷嗚”啃了一大口,露出幸福的表情,渾身上下綻放純白聖光,還飄小花花。
“沒毛病呀,這不是挺好吃的嗎?”他困惑不解,把飯團塞進斑的嘴裡,“哥你嘗嘗?”
斑倒是沒有聖光和花,但他吃得很淡定很冷靜,還對弟弟豎起了誇贊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