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擡眼看着他，心底忽然泛起一絲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良久後，她低聲開口：“你怎麼也這麼早就來了？”

沈宴頓了頓，緩緩地坐到她對面，低頭看着手中的杯子，聲音低沉：“昨晚我也沒睡好，想着早點過來，萬一出了什麼事，也能替你頂一頂。”

程今手指微微一顫，語氣輕了幾分：“沈宴，你其實不必這樣。”

沈宴忽然擡頭直視她，目光堅定且帶着幾分倔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能不能别總把我推開？我不是隻會口頭上讓你别硬扛的人，我是真的想為你做點什麼。”

程今愣了一下，聲音放得更輕：“沈宴，我不是推開你，我隻是……不想你也被卷進來。”

沈宴盯着她，眼底湧起一絲情緒波動：“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我甯願自己卷進來，也不想看到你一個人這麼撐着？”

程今眼神微微動容，擡起頭認真地看着他：“可是現在外面的輿論已經盯着我們了，如果你再這麼明顯地出面，隻會讓事情更複雜。”

沈宴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複雜就複雜，我無所謂。程今，我不怕被人說閑話，我隻怕你從來不肯真正靠近我。”

程今愣住了，她望着沈宴認真的面容，胸口一陣酸楚，良久之後才低聲說道：“沈宴，你知道的，我不是不靠近你，是我害怕……”

沈宴追問：“害怕什麼？”

程今終于道出了心底最深的恐懼：“害怕有一天你會因為這些無休止的麻煩和争鬥，覺得疲倦，覺得不值得，然後離開。”

沈宴蓦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語氣透着明顯的壓抑和痛楚：“所以你甯可讓我站在你的世界之外，也不肯給我一個真正陪你走下去的機會？”

程今擡頭看他，眼底帶着從未有過的柔軟和脆弱：“沈宴，我不是鐵打的，我也會害怕，我也會累，我怕你靠近之後，發現我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沈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聲音變得異常堅定：“程今，在我眼裡，你從來都不是完美的。可我願意看你不完美的樣子，更願意陪你去面對所有的困難。你信我一次，好嗎？”

程今望進他眼底的認真與執着，胸口的防備終于緩緩潰散，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好，我信你。”

沈宴輕輕舒了一口氣，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既然你信我，那就别再推開我了。”

辦公室的空氣中緩緩流淌着難得的柔軟與溫暖，兩人之間那道無形的屏障終于漸漸消失。

這時，門忽然被唐夕敲響，她推開門，有些焦急地道：“今姐，永榮剛剛宣布，今晚臨時加推一場免費超前點映場，明顯在搶我們的風頭！”

程今神色微微一變，立刻恢複了冷靜：“知道了，你去通知杜力，讓影院渠道穩住，今晚我們正常進行口碑擴散場，不要被永榮牽着鼻子走。”

“好，我馬上去辦。”唐夕迅速離開。

沈宴沉聲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程今擡頭，眼底帶着難得的坦然和信任：“你今晚出席一下口碑場映後見面會吧。既然他們打明星牌，我們就正面硬剛一次，借你的形象穩定一下觀衆信心。”

沈宴堅定地點頭：“沒問題。”

窗外，雲層漸漸聚攏起來，風也逐漸加大，似乎預示着真正的風暴即将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