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再一擡頭就看見了梁鶴嶼抱着手臂就那麼直白地看着自己,秦熙還以為他是在生氣自己沒有給他鞋子,反應過來以後撿起地上的鞋放在了梁鶴嶼地面前。
梁鶴嶼微愣,看着秦熙頭頂的發旋已經柔和了下來,忍不住摸了摸她頂上柔軟的發絲,再看見秦熙憤怒的眼神時又收回了手,面上沉穩冷靜,可心中卻是激起驚濤駭浪:“抱歉,你的車鑰匙呢?我來開車。”
秦熙下意識将車鑰匙遞給了梁鶴嶼,等反應回來又覺得不對勁,照理說兩人應該從此刻分道揚镳了,可他為什麼還不走。
梁鶴嶼拉開車門将秦熙塞了進去,因為秦熙的抗拒而又費了一番功夫,秦熙還沒來得及發火梁鶴嶼又将車給鎖了,自己穿着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秦熙使勁拍着車窗破口大罵,她就知道梁鶴嶼看不慣自己,剛才的那些軟和全是假象,為的就是尋找機會報複自己。
自己真是錯看他了。
秦熙在車裡罵了足足有十多分鐘後,梁鶴嶼又回來了,這一次他的腳步明顯加快,手中還抱着一大袋東西。
車門才一開,秦熙就迫不及待沖出去質問梁鶴嶼,沒想到梁鶴嶼隻是将東西一把塞進秦熙的懷裡。
秦熙低頭看着裡面的東西,有一瞬間忘記了罵人。
碘伏,濕巾,還有鞋子等等。
在她看東西的時候梁鶴嶼已經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大袋子,又拉了拉她的小腿。
秦熙有些警惕地縮了縮腿,心中已經猜測了這些東西是給自己的,不過她還是有些底氣不足地喊道:“幹……幹什麼?”
“給你上藥。”
男人的手帶着幾分不容拒絕的意味,硬生生拉着秦熙的腳扯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秦熙有些不自在地蜷縮了腳趾,剛想說自己來的時候梁鶴嶼又将自己身上的淺色外套扔到了自己腿上,剛開始她還不知道是怎麼了,可一看到自己裙子的長度瞬間又臉紅了。
自己身上的這條紅裙子很漂亮,可就是裙子不長,隻到她膝蓋上面一點點,大幅度的動作是很容易走光的,回想自己爬上圍欄種種行為,秦熙覺得氣憤又羞惱還有一點對自己無法言說的惱怒。
在外面她是面對名利場遊刃有餘掌握着無數資源的有名經紀人熙姐,可是一到梁鶴嶼面前總是無法控制的出糗,每次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到處蹦跶。
她擺爛又難受的閉上了眼睛,幹脆什麼也不想。
眼前一黑,所有的感官有比平時更加敏感,秦熙能聽到梁鶴嶼略有些粗重的喘息,猜測是因為剛才跑過來還沒有調整過來,一會又感覺到有濕軟的東西擦着自己的腳掌,猜測想是濕巾。
車子内的空間本來就是狹小且封閉的,腳上的動作越輕秦熙就越來越煩躁,最後抽回腳又打開了窗戶透氣,對于不明所以的梁鶴嶼,秦熙隻能惡狠狠地說:“我自己來,你開車。”
梁鶴嶼早就知道秦熙脾氣反複無常,索性腳上的傷口已經上好藥包紮好了,不再多言開着車離開了低下車庫。
秦熙打開鞋盒,原本以為憑借着梁鶴嶼的審美裡面一定是醜到爆炸的老奶奶運動鞋,沒想到是一雙藕粉色的平底鞋,鞋頭還有一朵漸變的玫瑰花做裝飾,穿上去也柔軟不擱腳,秦熙第一次用詫異的眼神看着梁鶴嶼。
這麼多年來審美上漲了不少,終于知道給女孩子挑選這種好看的鞋子了。
秦熙滿意點頭,發現自己沒有開口梁鶴嶼知道也往自己家走,突然回想到自己沙發上的那件男式外套,猛地想起一個月以前自己喝醉的那一天,施婷送自己回家的那個晚上。
難不成……梁鶴嶼也在?
秦熙對于自己的酒品心知肚明,酒後定然發瘋,甚至身邊的朋友對于發瘋後的自己全部避之不及,酒後第二天見到她都面露惶恐,私底下還給她取了個酒後母夜叉的外号。
那一天自己應該沒有做什麼吧。
她努力回想,可她腦子就跟真的斷片一樣斷的徹底,一點也回想不起來。
她有些艱難的說道:“那天我給賀導喝酒的那一天是你将我送回去的嗎?”
梁鶴嶼平靜地看了眼秦熙一眼,淡淡道:“是。”
秦熙瞬間心死,她隻能期盼自己沒有做些别的丢臉事情。
梁鶴嶼就像是故意和她過不起一樣,眼中露出笑意,平靜的說道:“我是一個蘑菇,我要喝水。”
秦熙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在困惑,可是仔細想想好像真讓她抓到什麼蛛絲馬迹。
我是一顆蘑菇,我要喝水。
咕咕咕!
大口的水瞬間沖入了鼻腔。
秦熙想起來了,再一看梁鶴嶼含笑調侃的眼睛,瞬間臉又被臊得通紅。
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為什麼又讓我再一次經曆社死,這還不如忘得幹淨一了百了呢。
梁鶴嶼專心緻志地開車,忽然分身瞥了秦熙一眼,見她的臉像是煮熟的螃蟹時,眼睛中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