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川說要算,江桉就放下手裡的雞蛋從口袋裡将手機拿了出來,找到季延川的微信。
身高原因,季延川一眼就看到江桉的手機屏幕,也看到了她給他的備注。
——雲露山栖季總。
真給季延川氣笑了。
但他臉上的笑在看到江桉給他轉賬的時候,凝固了。
江桉:“我工作不久,身上錢不多,這是我卡上所有的錢,都轉給你。你覺得不夠的話,往後每個月我再把工資的一半轉給你。既然你說我媽照顧了你那麼多年,那墓地的續費我們一人一半。”
江桉在屏幕上輸下密碼,轉賬成功,季延川手機響了一下。
靠在門框上的男人表情一寸一寸地陰沉下來,他說算,她還真就直接轉賬。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我要的是你的錢?”
“我知道你看不上這點錢,如果你想要其它的……”
“江桉!”他打斷江桉。
江桉無視季延川眼裡盛着的即将爆炸的怒意,說:“你想要别的,我也給不了。”
季延川無法再怡然自得地靠在門框上,整個人由内而外地散發着戾氣,眼神裡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了的眼神。
太氣人了。
他扣着江桉的肩膀,把人抵在廚房牆壁上,“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人?”
“你不在。”
惡俗爛梗,這時候卻像是要了季延川的命,把他的心戳得稀巴爛。
她心平氣和,他情緒跌宕,宛若一個瘋子。
他扣緊江桉的肩膀,狠狠地說:“行,那我就要呢?”
江桉迎上季延川的眸,深邃的眼眸裡是一片猩紅。
她在季延川失控的目光裡擡手,解自己襯衫的紐扣。
那一瞬間,季延川忘記動作,眼神從失控到震驚,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桉将襯衫紐扣盡數解開,露出裡面淺色吊帶。
她把衣領往肩膀下一扯,精瘦的上身在季延川眼前一覽無遺。
“就在廚房嗎?”江桉問。
季延川回過神來,松開江桉的肩膀,把襯衫給她攏上。不知道是因為情緒失控,還是受到強烈沖擊,季延川的手都是抖的,襯衫拉了兩次才給江桉完全拉上。
那該死的扣眼卻怎麼都扣不上。
“操!”
季延川的手一撒,“操!江桉你他媽就氣我吧,氣死我算了!”
“是你要的。”
對啊,是他要的。
她不過是聽了他的話。
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大的氣呢?
季延川瞪着波瀾不驚的江桉,到底是什麼話都說不出,轉身摔門走了。
季延川覺得自己活該,就要嘴賤那麼一下。
賀聿舟把Anna給他牽過來的時候,季延川已經喝了好幾杯威士忌。準備再倒一杯的時候,賀聿舟把酒瓶給他拿走了。
“給我。”
“喝死你算了。”賀聿舟沒給他,怕真給喝死了。
威士忌不加冰,硬喝。
賀聿舟去島台給他倒了杯檸檬水,順便把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季延川。
季延川沒有半點醉意,瞥了眼賀聿舟遞來的文件袋,問道:“什麼東西?”
“你讓我查的,給你查到了。”
季延川想起來了,他讓賀聿舟查的蔣钊。
他把文件袋往垃圾桶裡一扔。
賀聿舟:?
季延川:“從今天起,我跟江桉那個女人,沒有半點關系。”
“你這要死要活的樣子,我就知道跟江桉有關。”賀聿舟一點沒留情面,“不過這話你也就說說,反正我不信。”
指不定人家一個電話,一條消息,他就又能行了。
“我說真的!”
“好。”賀聿舟敷衍。
季延川也沒去辯駁是真是假,更不想跟賀聿舟講之前在江桉家裡發生的那一幕,實在是難以啟齒。
這會兒唯一能做的,就是把Anna一把薅過來抱在懷裡,說:“隻有你不會離開我。”
賀聿舟想,季延川是真醉了。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客房部送過來?”賀聿舟問。
季延川搖頭。
“你說,她憑什麼!明明是她先走的,明明是她!我他媽的,還上趕着,憑什麼?”
不知道是在問Anna,還是問賀聿舟。
Anna不會說話,這個答案顯然隻能賀聿舟給。
賀聿舟說:“憑你還愛她。”
因為愛,所以她上了他的車後,他就不願意放手。
因為愛,哪怕知道她有對象,也還想再糾纏一下。
“不愛了,愛誰誰吧。”
後來,賀聿舟看季延川情緒穩定了一些,把人送到房間裡面後才離開的。
賀聿舟前腳走,季延川後腳從房間裡面出來,撿起剛才丢到垃圾桶裡的文件袋。
他倒是要看看,那個蔣钊是個什麼玩意兒。
打開文件袋,最上面是一張照片。
戴眼鏡的文弱書生,看着就不行。
港交所高級交易員,那還真的是異地。
但是搞金融的男的,圈子有幾個是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