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桉退出微信,将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關燈,睡覺。
……
第二天起來,江桉按照李岩的指示帶Anna出去遛彎,她早晚都要出門,作息比人都要規範。
但犟的時候是真的犟,出門了就不願意回家。
她是什麼意思太明顯了——要去看季延川。
好說歹說,小狗不能進醫院,她爹今天要手術顧不上她……
不聽,一個字都不聽。
一人一狗就在小區裡僵持着。
随後蔣钊的車開來,他從車上下來往江桉這邊走。
剛剛還跟江桉僵持的Anna嗅到陌生人的氣息,立刻站起來擋在江桉面前,尾巴垂下,用一雙犀利的眸子盯着蔣钊。
見他還要走進,Anna發出低鳴警告。
“Anna!”江桉摸了摸Anna的腦袋示意她放松。
蔣钊倒是挺意外的,“昨天也沒在你家看到狗啊,哪兒來的?”
江桉解釋了一句:“季延川的。”
“我想呢。”
因為Anna并未放松戒備,所以蔣钊沒辦法更進一步,“怎麼說,要帶着狗還是把它放在家裡?”
蔣钊假期短,江桉昨天答應給他當地陪帶他好好遊玩林城,誰知道後來發生那些事。她也就忘記給蔣钊當地陪的事兒,看到他來才想起的。
江桉看了看Anna,“Anna昨天也撞車了,她現在好像有點分離焦慮……”
言下之意就是離不了人,她沒法給蔣钊當地陪。
蔣钊倒也沒有讓江桉為難,說:“那還是陪着小狗,我延長了假期,現在有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
蔣钊點頭。
原計劃三五天就能解決的事情,現在發現可能不太行。
但他覺得,半個月應該可以了。
江桉愣神時,手機響了起來。
季延川的電話。
她眉頭微微一擰,這人不該去做手術了嗎?
江桉接起,那頭傳來季延川低沉的聲音:“有空來趟醫院嗎?”
江桉還沒開口,Anna就突然轉頭看向她手裡的電話,沖那頭的人叫了聲。
江桉摸摸狗頭才問季延川:“怎麼了?”
“手術要全麻,沒人給我簽字。”他的聲音很沉,“老頭兒昨天被我氣走了,醫院又說賀聿舟跟我沒什麼關系,不能讓他簽。”
她和他就有關系了?
江桉覺得季延川在胡攪蠻纏。
季延川沒聽到答複,以退為進地說:“你要是忙就算了,我再想想辦法,醫院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的手斷掉,不給我做手術……”
“半個小時。”
“那我讓李岩去接你!”季延川的音量都拔高了幾分。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好,我等你。”
江桉挂斷電話,想跟蔣钊解釋的,但他搖搖頭,隻說:“我送你過去。”
“麻煩你了。”
“沒事。”
其實本來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蔣钊送她和Anna過去,但Anna誓死不上蔣钊的車,犟得和剛才不願意回家有得一拼。
江桉也沒有勉強Anna,跟蔣钊說她還是自己打車過去。
蔣钊當時說Anna也許是不敢上陌生人的車,不然把她放在家裡。
然而後面江桉打了一輛車寵物友好車,在江桉打開車門的時候,她蹭的一下就跳上去了。
不是不上陌生人的車,而是不上蔣钊的車。
但醫院不讓寵物進,賀聿舟出來接的狗,倆人打了個照面交接完Anna,江桉就往醫院裡面走去。
季延川已經在手術室裡面隻等家屬簽了手術單就能做手術。
江桉見到護士,解釋道:“你好,我是季延川的……”
“老婆是吧,來,在這裡簽字。”護士将手術單遞給江桉,“老公要做手術了,怎麼還能遲到啊?”
“妹妹”兩個字被江桉咽了下去。
她接過手術單,面無表情地在上面簽下字,“本來打算等他死了繼承遺産的,沒想到他還挺能活的。”
此時一個未婚的護士,默默地接過簽好名的手術單,感慨婚姻啊,到底給人帶來了什麼?
護士走後,江桉就坐在手術室外面等待。
說是手術時間不長,兩個小時左右,手術結束後就送回病房,等麻藥過。
護士還特意說,這次的主刀醫生經驗很豐富,那言下之意就是她想繼承遺産的想法大概率無法實現。
江桉等了沒一會兒,就看到賀聿舟牽着Anna進來。
江桉很意外,“你怎麼帶Anna進來的?”
剛才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她就被保安攔下來的,說醫院不給寵物進,怕攜帶病菌,還怕影響到别的病患。
賀聿舟:“通了點關系。”
“……”他們這些資本家,真的很讨厭了。
随後,賀聿舟牽着Anna也坐在了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等手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