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皇上醒了!”
“果真?”
“是、是真的!”
衆臣隻見皇帝身後跟着蕭太後、易居安、監國等人,從寝宮中一起出來。
衆臣:“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皇帝臉上雖然還稚氣未脫,但也能鎮住氣場:
“有勞衆位愛卿連日來一直挂念朕之安康,距離明日的祭祖大典已經不剩幾個時辰,還請諸位做好準備。”
衆人:“臣遵旨。”
衆大臣陸陸續續地離開。
蕭太後:“小易太醫,請留步。”
易居安嘴巴鼓了鼓,隻能拖着殘血的身體又走回去,抱拳躬身,一一問候:“蕭太後,皇上,黎将軍。”
蕭太後:“今日多謝你舍命相救,不然我兒性命難保。”
“臣分内之事,”易居安唇角流出血,擺擺手道。
“小易太醫!”蕭太後手指略顯遲疑地指着她的嘴角,“……今晚就先在宮裡歇着吧。”
“嗐,沒事沒事。”易居安直接用手指擦了擦,有轉過背給她們看,“小傷,沒流多少血。”
三人脖子後仰:“額……”
“小傷?”黎塵鳴指着她身後幾道越浸越深的血痕,一把拉過她的手腕,“抱歉,是我們之前疏忽了你。”
“沒事兒啊……”易居安弱弱地說了一句,最後隻能在三人不認同的眼神下慢慢閉上了嘴。
黎塵鳴:“沒剩多少時辰了。皇上和太後先去休息,我過會兒幫小易太醫處理傷口,今夜就讓他在我常住的偏殿住下。”
易居安尴尬地擺手:“不用不用!”
“怎麼?你還想和誰住?”
蕭太後噗嗤笑了一下,調侃似的眨眨眼:“你長的挺清秀,就是還太小了。”
小皇帝則一臉不情願:“不要!”
易居安:“問過我了嗎,各位???”
三人卻直接忽略她,自顧自地說着話。
“禁衛的安排等一應事務都交給黎叔了。”小皇帝有種不符年紀的老練成熟。
黎塵鳴欣慰地點點頭:“嗯,都已經安排好了。皇上病體剛痊愈,還是不要過多操勞為好。”
蕭太後盯着他側臉:“……辛苦你了。”
黎塵鳴撇開眼神:“……臣分内之事罷了。您也多注意休息,明日恐怕還有一場硬戰。”
說罷,他拉扯着易居安就走了。
易居安抗議的話隻能咽回肚子裡。
黎塵鳴親自去給她打水拿藥:“我素來不喜人多伺候,故而一般我留宿偏殿時,沒什麼下人。”
他拿起一瓶金瘡藥。
“傷口就不勞煩将軍您了。”易居安立即讪笑着舉起雙手,跟投降似的。
上後背的藥得去脫衣,她要真的是男的就好了,可惜她不是啊。
“黎将軍,真不必了,我自己來。”易居安伸手想要接過藥瓶。
黎塵鳴卻直接躲開她的手:“别扭扭捏捏的了,我雖非專業醫者,但也經常跟弟兄們互相幫忙、處理傷口,相信我。”
易居安欲哭無淚,她是擔心這個嗎!她不僅不是男的,還有别的傷口,她怎麼敢暴露。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黎塵鳴狐疑地看着她。
易居安假作鎮靜,額頭出現細密的冷汗:“我不是不相信将軍。将軍不喜歡别人伺候,我也一樣。”
“……”黎塵鳴妥協了,再犟也沒有意義,“你的傷,你自己負責。”
他放下藥瓶,到屏風後的小踏休息。
屏風内唯一一隻火燭,在黑暗中歡愉地跳躍,映出清晰的陰影。為防萬一,易居安蹲到木桶後才開始脫衣服。
淅淅瀝瀝的水聲隔着屏風傳來,黎塵鳴隔着屏風,看到那精瘦的影子在艱難緩慢地清洗着自己的傷口,緊繃的肌肉顯現出流暢的線條。
易居安先給身前和四肢的傷口上了藥,就是後背的傷不好上,上藥時不僅難以定位,還會扯到别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