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醉酒後,尤辜雪第二天起來發現好感度漲到了80%,正開心時,那些纏着燕熹耍賴又哭又撒嬌,還親人家的記憶就全部湧入了腦海。
簡而言之,這10%的好感度,是用她的尊嚴換來的。
所以一回來,她就躲了燕熹三四天,哪怕是看見了,她也是轉彎就走,當成沒看見,誰成想,怕什麼來什麼,這又碰到了。
“我躲你幹什麼,就是太忙了,忙得要死。”
借口找的也生硬,燕熹也不拆穿她,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一言不發的,反而有些不像他。
走了幾步沒人跟上,他扭頭:“怎麼?不跟上,是還等着我背你嗎?”
尤辜雪被臊的臉一紅,好不容易快忘掉的尴尬場景,又再一次浮現,她又羞又憤,卻無法反駁,身後似乎還有那個女人驚悚的笑聲,吓得她腳底生寒,沒骨氣的小跑跟了過去。
“燕明夷,那是冷宮嗎?”
“沒人告訴你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嗎?”
尤辜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在他的身側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愛說不說,我還不樂意聽呢。”
“尤辜雪。”
她擡頭,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側臉,那人低頭,鄙夷道:“站在本尊身邊非議本尊,是一件非常蠢的事情。”
“……”
“那是前朝的廢棄冷宮,關的是前朝廢妃。”燕熹雙手背在身後,身型挺拔的走在前方,察覺到她因為聽他的話而一路小跑跟上的感覺,像極了乖乖學生,他便繼續道,“因為謀害前朝皇後,被打入冷宮,以至于得了失心瘋。”
尤辜雪聽到這愣了一下,她知道電視劇裡的冷宮,之所以會把人逼瘋,就是因為永無天日的孤獨和生活條件低下的原因。
可是她畢竟成為刑警的年限不久,變态殺人犯也沒有真的碰到很多,這一下子遇到個瘋子,還是挺讓人心有餘悸的。
“她是被關了多久?”
“五十年。”燕熹又補充道,“大雎朝還沒有開國,她就已經在了。”
五十年啊,在古代這種醫療條件低下,四十歲就兒孫繞膝的時代,五十年可以說是一個人的全部生命了。
尤辜雪有些感慨,沒有注意到前方的燕熹突然間停下了腳步,她一個沒注意,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這人的後背怎麼硬的像塊石頭。
捂着發疼的腦門,她氣急敗壞:“你好端端的,停下幹什麼?”
沒想到,下一刻,燕熹居然伸手,大掌囊括了她下半張臉,溫熱幹燥的感覺觸及她的整個下颌,促使她的大腦一時間短路了,看她傻眼的神情,燕熹唇角微揚,把她的臉轉向右邊。
“這條路往前走,才是東宮的方向,阿雪。”
本來還在意他的動作,過于失了分寸,但是尤辜雪的腦子卻被新的問題占據了:“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東宮?”
觸手的感覺嫩滑如絲,倒是與她的掌心不太一樣,她似乎從來不抵觸他的觸碰。
燕熹收回手,坦言道:“按理來說,宋聞一事涉及官員,應當是由禦史台來徹查,可是,誰叫人家不信我呢?狀子是遞交給你的,劉易學與你合不合,整個皇宮都知道,他又豈會把案子給你?”
“況且,宋鶴當時抄襲魏光之事鬧的沸沸揚揚,最後還是魏家獲勝,案子結束的很順利,劉易學怎會給你得罪魏家的機會?你非要做,和他讓你做,在外人看來,區别不大。”
“你要是想重啟這個案子,能找誰幫忙,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聽他講自己的行為動機分析的頭頭是道,尤辜雪雙手環抱胸前,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燕大人,你觀察每個人都這麼仔細,累不累?”
燕熹眸光慵懶的掃了她一眼,眉尾輕挑,語氣高傲道:“我倒也不是什麼廢物都看。”
言外之意,就是她這一類的廢物能被觀察到,要感恩戴德的,覺得榮幸。
尤辜雪被氣笑了,也語塞,對這種臭屁到極緻的人,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隻能認輸又無奈的笑了笑,不言語,省的再遭他奚落,而後轉身就往左走。
“阿雪。”
尤辜雪腳步不做停留,也不回頭,語氣不善:“幹嘛?”
燕熹不慌不忙的手指右邊:“反了。”
“……”
才說過,轉頭就忘,看來是真的被氣糊塗了。
燕熹就看着那人的背影停頓了一下,顯然又在罵髒話,繼而很快就掉頭,順着他指的方向去了。
能屈能伸的,倒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