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上藥的命令一出來,尤辜雪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的神情呆滞了一會,哂笑:“開玩笑的吧?”
攪拌了手裡的藥膏,燕熹的神色如常,隻是語氣中的威脅意味也很明顯:“我數到三,再不過來,我親自去抓人。”
尤辜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人臉上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在恐吓,而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看她是真的沒有要過來的樣子,燕熹的眼底浮上些許的不悅,強硬的話語自口中吐出:“一!”
尤辜雪被吓得定在了原地,被他這聲“一”驚的抖了一下,腳步不自覺的往後挪了一步,腳镯響了一下。
燕熹的眸色微沉,眯起眼眸,似乎不相信她會這麼硬氣的忤逆自己。
“二!”
話音剛落,尤辜雪不假思索的轉身,瘸着腿沖出了門,傻逼才會真的在這待着讓他上藥,還是以這種方式,她是現代人不假,可是也沒有open到這種地步,站在那不跑才是真正的腦子有泡。
尤辜雪的舉動讓燕熹的臉色一黑,還敢跑?
門外天寒地凍,尤辜雪跑了沒多遠,就手腕上一緊,被人拉了回來,而後整個人懸空而起。
她腿有傷,跑不了多塊,燕熹沒幾步就追上了她,彎腰把人扛在肩上,往屋内走去,根本給不了她任何的反應時間。
尤辜雪在他的肩膀上奮力的掙紮,不斷的捶打着他堅硬的後背,雙腿亂動,腳镯聲充斥着耳膜,刺激着他的聽覺。
“燕明夷!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不要上藥,你放我下來!”
燕熹忽略她的大喊大叫,卻也顧及着她身上的傷口,把人輕手輕腳的放在床上,可她掙紮的實在是劇烈,渾身的傷口還沒愈合完,也不知道哪來的勁。
燕熹單手将她的雙手手腕遏制在頭頂,繼而騰出另一隻手,扯開她的腰帶。
尤辜雪的心跳都快吓得要蹦了出來,她的面色通紅,略微沙啞的嗓音裡帶着濃濃的顫抖:“燕明夷!燕明夷你冷靜點!你别這樣!”
燕熹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抽出她的腰帶,轉而捆住她的手腕,綁在床頭,把人整個翻了個面,臉朝下,趴在床上,腳镯的聲音因為動作劇烈,響的碎亂。
重新落座回床邊,燕熹顯然有些許的愠怒,單手按了按眉心,說話的語氣有些冷:“閉嘴!再亂喊,就給你扒光了上藥,聽到了嗎?”
尤辜雪剩下的話語全部被扼殺在嗓子裡,這種突如其來的暧昧和不對等的強制關系,使得她的眼角沁出了一點的濕意,她輕咬唇瓣,隻能默默的忍受着。
她的傷都在後背,雖然知道他是好意,可也不至于為何這好意,總讓她覺得有些危險。
她穿這件衣服太大,沒了腰帶,領口從後脖處往後極容易就扒下來了,瑩白的後背完美無瑕,像極了一塊羊脂玉,漂亮精緻的肩胛骨一覽無餘,肌膚展露的那一刹那,冷意襲來,讓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會動的羊脂玉,視覺上的刺激,輕而易舉的就将這樣的景象刻進了腦子裡,毫不費力。
燕熹微微的别開臉,緩和了一下,才努力的心無旁骛的開始上藥,她後背上的傷深淺不一,最深的是匕首傷,好在她的命大,沒有被紮的多深,其餘的傷口,一看就知道是刀傷,他數了數,攏共四處刀傷,也破壞了原先的美感。
涼涼的膏藥在接觸上的一瞬間,尤辜雪的呼吸一頓,擰眉,适應了一下後也還好,可是後來發現,這藥等涼勁過了後,浸入傷口,火辣辣的疼,可她不想再表現出什麼來,隻想讓這個混賬上完藥,趕緊滾。
但是疼痛感越來越嚴重,無奈之下,尤辜雪隻能開口說話轉移注意力。
“燕明夷。”
“嗯?”
他這一嗯,尤辜雪才知道他靠的有些近,那聲嗯帶來的震動感,幾乎都能隔空傳進她的皮膚裡,但總歸是沒有碰到,尤辜雪努力的讓自己不在意這些。
“你把我救回來後,我睡了多久?”
“四天。”
說話的氣息接觸在後背的皮膚上,帶來一陣顫栗,尤辜雪攥緊手心,接着問道 :“我家裡人是不是在找我?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幫我給家裡人傳封信,好讓他們别擔心?”
燕熹上藥的動作一頓,這點他不是沒有想過,她失蹤的消息一經傳開,沈詩雲已經哭暈了很多次了,白家也派人在尋找,皇帝也增援了人手,她的身邊有太多關照她的人了。
她太惹眼了。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或者出了什麼意外,會有人惦記他嗎?
“現在不行,等你好了,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尤辜雪本來想問為什麼,可是後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阿珑是半步多的人,燕熹估計也是用半步多的力量把自己救走的,否則,那麼大的湖,他怎麼找到的她?
如果傳了信回去,可能會有暴露的風險,她也不希望他暴露,麻煩多不說,還會增加她任務的難度。
見她不說話,燕熹以為她是有些生氣,想來也是,到底是個世家小姐,也從未遇到過這種事,自然會對家人想念的緊。
“會回去的。”
聽得出他在安慰自己,尤辜雪淡笑一聲:“我知道。”
燕熹上藥的手一頓,從他的角度看去,尤辜雪的小臉側壓在枕頭上,漂亮的臉蛋上泛起一抹淡粉色,似乎被羞的一般,但是眼底已經沒了方才的那抹怒色。
知道他不會做什麼後,适應的倒是挺快的。
膏藥一點點的敷在後背,尤辜雪的眼眸沒有東西可以看,隻能盯着案幾上的燭光,想起崖邊上,林玉山說要用她去換燕熹手上的把柄,她其實想了很久,想不出來林玉山所說的把柄究竟是什麼,便閑聊了起來。
“燕明夷,我是被林玉山追到懸崖邊的。”
“我知道。”
燕熹手上的動作并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