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開推着輪椅,略過了那個胖女人的招呼,故意加快了速度,一邊對太子允說:“開玩笑,公主不走誰能攆她。”
看見姚铮就煩,有事沒事就黏着她哥,都是十幾歲的大姑娘了,還天天跟小女孩一樣。
“你在外面給自己又安了什麼身份?!”太子允勾着頭看着那個胖女人,心裡警鈴大作,“你别給我也亂安身份啊!我求你了!”
“沒什麼你别管!”姬開快步跑到馬車前,讓苦木把太子允也提了上去,轉身就走了。
“你他媽的要去哪!”太子直覺沒什麼好事,氣急敗壞地掀着車簾質問。
苦木歎了口氣,讓車夫徑直往王宮去了。
吳王連忙接了手,叫人把虞忱擡進了提前準備好的婚房,其他人丢進了偏殿,并微笑着向苦木道了謝。
苦木回禮之後便沉默地離開了,壓根不敢告訴吳王這對鴛鴦壓根就是假鴛鴦,一旦姚铮那隻香囊出了什麼問題,這倆人必然鬧和離。
誰知道姚铮會把香囊轉手送人啊。
“二殿下的侍衛都不太愛說話啊……”鐘王後看着苦木的背影,掩唇開口道。
吳王也覺得莫名其妙地,随意回了一句:“不管他,咱們去看看姑爺?”
鐘王後微笑着看着大紅的裝潢,率先進了屋子:“走吧。”
“女婿果然還是自己挑的安心些……”吳王嘀咕着跟着王後一塊兒進了屋。
新娘壓根不知道父兄已經給自己綁來了一個正室十幾個面首,兀自蹲在地上跟哭的稀裡嘩啦的侄子作鬥争。
“……”和陽王姬麻木地搖着撥浪鼓,試圖讓孩子止住哭泣。
然而完全沒用,于是她又換了個玩具。
餘薔睡覺去了,一群嬷嬷宮女換着不同的玩具,就是不知道小孩到底怎麼了。
不渴不餓,尿布也是新的。
和陽王姬蹲在地上,不斷詢問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太子允幫他帶小孩,同時不住祈禱來個人趕緊救救自己。
“嫂子……嫂子……”餘薔隐隐約約聽見有人喊自己,揉揉眼睛便坐了起來。
“有人喊我?”餘薔問旁邊的婢女。
婢女有些尴尬地點點頭:“小公子哭啼不止,王姬一直在喊……”
其實是受不了了小聲喊,做個心理寄托寬慰自己,和陽王姬沒有把餘薔喊起來的意思,否則婢女早把餘薔喊起來了。
餘薔頭痛萬分地穿好鞋襪站起來,步伐沉重地往外走去:“行吧,我去看看……大王那邊辦妥沒有?”
“太子捎了信來,說……足有二十個。還說,讓您快些動手。”婢女戰戰兢兢地回答。
餘薔苦惱地一拍額頭。
和陽王姬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仿佛已經蒼老了十歲,原本束的好好的馬尾這一會兒已經被小春客拽開了,頭發淩亂的貼在臉上,和陽王姬覺得自己端個碗就能去回清樓求施粥了。
以前這苦差事到底是誰在幹啊。
“這不是好好的?”餘薔把孩子抄起來,馬上轉手丢給了奶娘,“以前是小琰幫忙帶的,也沒見哭過啊。大概是他比較喜歡你……哎呀,反正你遲早也有孩子的。”
和陽王姬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公子琰待在揚州不願意回來。
“孩子……算了吧。”和陽王姬站起來,把頭發重新綁好,準備告辭,“既然如此,我先告辭了。”
餘薔連忙把她按在桌前:“帶了一早上孩子,應當餓了吧?來來,先試試大王早上讓人送來的茶點,權當犒勞了。”
和陽王姬推辭不過,又恰巧到了午膳的時辰,幹脆坐在桌前嘗了兩口父兄給自己下的套。
“?”和陽王姬覺得裡頭有東西,接着四肢五感盡失,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太子妃略顯慌張的臉。
她好像說了些什麼,但和陽王姬已經聽不清了。
“哎呀,是不是加的有點多了?才吃了兩口……”餘薔皺着眉頭問婢女。
婢女不答。
餘薔自顧自安慰道:“應當沒事,都是些安神的東西,最多睡的久些吧。”
和陽王姬一向不喜歡那什麼榜下捉婿的習俗,一直認為這玩意就是官場争權奪利的工具,完全玷污了姻親的本質——
不下點狠的吳王是制不住她的。
反正她是王姬,到時候不喜歡了直接踹了就是,想當驸馬的人無論男女能從儋州排到北海邊上去。
“擡走吧。”餘薔揮揮手,指揮侍衛把王姬送上了宮裡她懷孕時坐的大步辇,一路運到了布置好的婚房。
孩子方才是哭累了休息一會兒,現下吃飽喝足便又開始哭了。
“……”餘薔看着在奶娘懷裡涕淚橫流但使勁揮舞着小手讨抱的孩子,推開大門,囑咐下人,“改日直接把老十抓過來,他一直哭着也不是事。”
和陽王姬嫁了人、公子琰被迫圍着孩子轉,現在能和太子分庭抗禮的也無非那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