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滾燙的淚珠從他眼中流出。
嫁衣鬼一時間愣了,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手擡起又放下,似乎不知道怎麼辦了,糾結了一會後,它擡起手輕輕擦拭白夜臉上留下的淚水。
它的手沒有一點溫度,仿佛寒冬臘月的冰塊一樣,但它擦拭的動作非常輕柔,仿佛是手心中的是無上的珍寶一樣,就怕稍微一用力把他碰碎了。
白夜乖乖站着,任由嫁衣鬼的手指一遍一遍的輕撫他的臉頰。
他這才發現,嫁衣鬼比他還高一個頭,它頭上的紅蓋頭随着它的動作不斷顫動,輕輕擦過她的下巴嗎,帶來一陣癢意。
白夜悄悄擡起雙手,嫁衣鬼專心緻志的擦淚,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等雙手差不多到腰部的位置時,他猛地抓住嫁衣鬼的紅蓋頭就掀了起來。
紅蓋頭漸漸升高,下巴,嘴唇,鼻子,然後是眼睛,如秋水般明亮清澈的眼睛眼中滿是驚慌,眼上畫着美麗的眼妝,是女子嫁人時才會有的嬌豔,雖然隻是一眼,但也足夠令人驚豔。
嫁衣鬼惱羞成怒的推開白夜,站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生氣的看着他,無聲的責備他竟然欺騙它。
“抱歉。”白夜向它道歉,它沒有害他,他卻騙了它。
嫁衣鬼這才消了點氣,但還是站在原地沒有過來,似乎是還在生氣。
白夜有些頭疼,他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根本不知道怎麼哄人,更何況是哄鬼。
無奈他隻能再次說道:“我錯了,對不起。”
嫁衣鬼輕甩了一下衣袖,似乎是在表示它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計較了。
白夜見此松了一口氣,要是嫁衣鬼再不消氣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感覺這比玩随時都會面臨死亡的遊戲都還要讓他無措,畢竟遊戲再難也會有解法。
“轟隆”一聲,山壁再次坍塌,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已經快要坍塌到山頂了,白夜不得已走到之前紅衣小鬼挖的坑旁邊。
因為坍塌造成的震蕩他腳下不穩險些摔進去,嫁衣鬼見此立刻出現在他身後,把他扶穩。
“謝謝。”
嫁衣鬼激動的揮了好幾次衣袖,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白夜大概能看懂嫁衣鬼想表達什麼,這應該是在對他說不用謝。
這是,震動再次襲來,白夜皺緊眉頭,不能再等了,最多隻有5分鐘,整座山都會坍塌。
他看向嫁衣鬼,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男的。”
嫁衣鬼的臉長的非常美麗,但白夜沒看出來是男是女,男子長的美貌的也有很多,所以他看向了嫁衣鬼的喉脖頸,相貌可以迷惑人,但男子有喉結,女子沒有喉結,這是無法假裝的。
果不其然,嫁衣鬼的脖頸處有一個明顯的喉結,證明他是一個男子。
這也解釋了白夜身高181,嫁衣鬼為什麼比他還高一個頭,白夜之前以為或許是因為它飄在半空中的緣故,還有它那雙43碼的大腳,他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
“今朝吉日并良辰,大紅棺材門前停。”
嫁衣鬼再次咿咿呀呀的唱起來,隻是這次,其中沒有像之前一樣蘊含着無盡的婉轉凄涼,仿佛隻是一個看客在平靜的訴說着自己的故事。
“爹爹毒酒迷暈我,醒來已被五花綁。”
“哭喊打鬧全不聞,坑深兩米把我埋。 ”
白夜站在嫁衣鬼對面,靜靜的聽着它唱曲,一曲唱完,白夜再次感到熟悉的頭暈目眩,然後暈了過去。
“大佬,大佬,你快醒醒啊,你這是怎麼了呀?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有事我該怎麼辦啊?”
“唉,生死有命,在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的遊戲裡,我也說不定下一刻就死了,看開點吧。”
白夜還沒醒就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不停的哭,他本來就頭疼,這哭聲擾的更疼了,于是他忍不住出聲說道:“别哭了。”
可他說完之後那道聲音不僅更吵了,甚至還有人不斷推他不讓他睡的安生。
“大佬,太好了,是你嗎?你還活着嗎?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呀。”
“白夜,白夜,醒醒。”
白夜被煩的不行了,無奈睜開了雙眼。
他剛睜開眼睛,就有一道黑影撲過來一把抱住他,力氣大到他感覺胳膊都快斷了。
“大佬,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還以為,嗚嗚。”
白夜從熟悉的後腦勺辨認出抱着他的事陳瀚羽,同時他也想起來所有,他拍了拍陳瀚羽的後背讓他先起來,不然他沒被鬼殺死也要被他勒死了。
陳瀚羽還沒意識到白夜的痛苦,抱着他不停的哭:“大佬,我剛才叫你你一直不醒,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活過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