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可以搞個折中的方案……”話一說出口，我就覺得折中方案也不太行，少一半的制作成本不算成本了？既要付流量費，還要花高價購入芯片，時間用長了，保準比純接收器的方案還要昂貴。

“未來的趨勢必定是雲端算力替代沉重終端的最佳方案。”ctos說，“但在那之前，我的算力還遠遠不夠标準，您的發明仍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先驅。”

“沒辦法鋪開的發明算什麼好發明？”

“阿特拉最開始研發出強化阻魔金時，也不為世人所理解，直到他利用一種巧妙的方法，讓那些手握資産的大資本家開始重視阻魔金背後的利益與價值，争相投入生産，規模化的生産和生産工藝的改良讓成本逐漸變得可以忽略不計，前途是光明的。”

“方法？阿特拉用了什麼方法？”

“他……”

Ctos話還沒說完，我看到黑夜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紅點兒，很穩定，好像在與我對視，我白癡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被紅外鎖定了。

我不就在昙園的晚上散步嗎，這裡的物業公司那麼牛逼，至于用狙擊槍鎖我嗎？！

紅點緩緩靠近，直到發出射線的機器在月光下顯形，我才認出是一架無人機，不過這架無人機下有一支半自動步槍，手工搓槍仙人看了都要說改造得太牛了。和機器比拔槍速度我必敗無疑，隻能老實地舉起手，以教科書式的标準姿勢趴在地上投降。

“我想你不必行此大禮。”無人機傳來男人的輕笑聲，“我很想知道，你憑什麼突破昙園的層層封鎖，大搖大擺把我的工作室弄得一塌糊塗，卻沒動更衣室裡的珠寶一分一毫——現在，起來，調頭，我會盯着你。”

我隻好爬起來，轉頭往回走，不僅累得要死，還擔心自己的菊花貞潔，我很想問ctos接下來有沒有什麼好辦法，但想到ctos和CTO的關系，這會兒問怕是直接讓對方知道ctos暗戳戳地叛變了，不行，不行。

我實在走不動，和無人機讨價還價：“你能不能派輛車子接我？”

“小偷還想享受？”

“我知道我是小偷，你要我一直這樣走的話，起碼要走個半小時，浪費的是你的時間，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嗎？”

這個理由相當充分，無人機那邊沉默良久，響起嫌棄的聲音：“現在，停在原地不動。”

聞言我立馬一屁股坐下來休息，說什麼也不想動了。坐了有三四分鐘，無人機說：“車來了。”

不用無人機提醒我也知道車來了，但這輛車明顯有點奇怪，在夜裡閃着花裡胡哨的彩光，隐隐約約地聽到還在放音樂：“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奶奶”，等離近了一看——媽的，是輛兒童模型車。

兒童模型車也比徒步走要舒服，我坐上兒童座駕，體型太大了屁股根本坐不上去，隻能貼在座駕頭上，雙腳十分局促地縮在狹小的腳踏上，嘗試轉動塑料方向盤：嗯，這個方向盤就是擺設，一點用沒有，這輛車就這樣一邊唱着腦仁疼的兒歌一邊滴滴答答往前開。

雖然是輛大号兒童玩具，開起來速度還不算很慢，是電動滑闆車的速度，很快我又回到了四号别墅的門口。

望着别墅内亮着的燈光，我開始沉痛思考一會兒怎麼辦。CTO應該口味沒差到葷素不急的地步吧？而且剛戰鬥完，再戰鬥的話這體力也太離譜了吧？如果是亞種人或許還有那種可能……等等！CTO不會是亞種人吧？！

我菊花一緊，感覺自己馬上要完蛋了。

在半自動步槍幾乎全程頂腦殼的情況下，我邁進四号别墅的大門。别墅主人、布魯姆公司CTO坐在沙發上翹着腿喝着什麼飲料，應該不是咖啡。巨大的投影幕牆上正在放映動畫片，我瞥了一眼片頭，《神偷奶爸》，故意諷刺我？

我再瞥了眼CTO，他外貌上沒有明顯的亞種人動物化特征，膚白，黑發中挑染銀色發束，發型打理得相當精緻，蓄着一下巴的薄胡，戴大框黑邊眼鏡，眉目深邃，看骨相有點像蘇帕穆迪人。他氣質很像我上學時求着作業來抄的理工學霸，事實應該也是如此，冷靜到有些冷漠，對我的進門似乎毫不在意，隻自顧自地喝他杯裡的飲料。

Ctos在哪呢？我左顧右盼，不記得ctos是什麼時候脫離我的，我現在找不到它。

“卸下你的武器，不然我現在就打斷你的腿。”

我隻好把兩把槍都卸下來，放在地上。一隻掃地機器人轉過來，吭哧吭哧把槍推得遠遠的，看得我心在滴血。

CTO喝完小飲料，杯子往杯碟上一放，碰撞出清脆的聲音：“有什麼想說的？”

“沒什麼想說的，你可以報警。”我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總是幻覺屁股疼。

“報警？你給自己安排的結局也太好了吧？老實告訴我，你怎麼突破ctos防火牆的？”

什麼跟什麼啊？我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位CTO大概把我當成什麼駭入高手了，與其讓我受到法律懲罰，他更想刨根問底技術性的問題，興許他以為ctos出了什麼緻命性bug自家的大house才遭到入侵吧。

但是我哪能說出個四五六來，都是ctos給我開後門，他還不知道呢，編不出來隻能死鴨子嘴硬：“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