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奇妙的變化,或許是活得久了,性格也變得稀奇古怪了。
“雄主?”蔺朝走到床邊,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蟲。
程池安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用行動證明他不想搭理他。
蔺朝同程池安結婚一月,并不适應他這幾天突如其來的性格的變化。
“雄主中午想吃什麼?”蔺朝又問。
程池安依然不理他,于是蔺朝換了個問題,“雄主準備什麼時候吃午飯?”
依舊是一片寂靜,蔺朝覺得有些不對,便俯身看去,發現程池安雙眼緊閉,呼吸自然,俨然是在裝睡。
蔺朝輕笑了一聲,便下樓去了。
樓下的人類已經在智腦上暗戳戳地聊起來了,他們在相認後便建了個群,方便交流感情和交換信息。
「程池安有點不像雄蟲哦,他會不會也是人?」
坐在最邊上的單人沙發上的雄蟲發出信息。
林新已經回到沙發上并坐下了,他看了眼智腦,微不可見地沖那個人類搖了搖頭。
「我覺得不像,等會兒再試探一下」
坐在大沙發邊緣、靠近單人沙發的雄蟲有自己的見解。
「有什麼好試探的,是人是蟲都一樣,雀得羅你就歇歇吧。」
幾人之中,坐的最豪放之人十分不理解單人沙發上坐着的人,也就是雀得羅的想法。
雀得羅是幾個人類之中最神秘的,他們隻粗略地了解他來自現代社會,至于是什麼時期就不得而知了。
幾個人類中,有來自古代社會的,有和雀得羅一樣來自現代的,也有來自未來的平行時空——
他們在穿來之後都曾尋找過自己來時的星球,自己的同胞,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
人類在數千年前就已滅亡,連同那個蔚藍色的、滿是大海的星球也沒能留下殘骸。
黎爾和莫林秋是最無感的,他們都來自平行時空的未來,人類沒有遇到蟲族的未來。
在那個世界,人類向宇宙發起真正的探索,他們與宇宙的各個種族競争生存資源。
所以莫林秋二人對“物競天擇”這一點深信不疑,他們不對蟲族抱有敵意,但同樣的,他們無法适應蟲族社會這扭曲的制度。
特别是黎爾,他來到蟲族五年有餘,仍然不能适應。
「诶,蔺朝下來了。」
莫林秋恰好坐在樓梯對面,一眼就看見了正在下樓的蔺朝。
早在節目錄制前,節目組就在星網上公布了幾對夫夫,海報自然是沒有的,不過節目組陸續發布了這十二個蟲的剪影。
這幾個人都是愛上網的,對一同參加節目的其餘人的姓名了如指掌——
更重要的是,這幾個人在這幾年間陸續相認,來參加這個節目也是約好的。
“Ann呢?”柯桉缇轉頭朝蔺朝看去,臉上有些許煩躁。
蔺朝面對其他雄蟲時總是一副冷臉,隻是語氣不會那麼生硬,“雄主在樓上休息。”
柯桉缇冷笑一聲,“休息?他什麼時候愛睡覺了。”
程池安和柯桉缇是住在一間屋子長大的,柯桉缇對程池安了如指掌。
所以在聽到這個覺少的蟲竟在樓上睡覺時,柯桉缇臉上盡是不信,認為蔺朝是在糊弄他。
畢竟蔺朝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和程池安的關系。
說着,柯桉缇起身,就要朝樓梯走去。
「“黎”拍了拍“黎爾”說你回家不啦?」
「柯桉缇和程池安認識?」
「不知道」
「那你不攔着點他?」
「呵,他作死我為什麼要攔着?早死早超生」
「真爺們!」
「豎大拇指.JPG」
作為一個來自星際社會的alpha,黎爾非常倒黴地成為了一隻雌蟲,還是已婚雌蟲。
在最開始,黎爾也是非常努力地想要在上位,隻是柯桉缇不是個好惹的,但凡黎爾有一丁點想要翻身做主人的苗頭,柯桉缇就會把人送到雄保會,讓酷刑教他做蟲。
在納維爾帝國,離婚可謂是天方夜譚,凡是離婚了的雌蟲,沒有一隻能活着走出雄保會。
這一度讓黎爾非常不解,柯桉缇的防備心怎麼會這麼強?雖然是分配的雌君,但也不至于他翻個身柯桉缇就會發現吧?
後來黎爾也是被打老實了,被迫屈服,但在這之後他和柯桉缇産生了新的矛盾——
柯桉缇要娶雌侍。
在結婚的第一年,柯桉缇忙着“教育”黎爾,才沒娶雌侍,黎爾老實之後,他不就有了這念頭?
結果還沒付出行動,就被黎爾以死相逼。
嗯,黎爾保證,隻要柯桉缇敢做,他們就一起去死,他黎爾絕不獨活。
當然,黎爾如果殺了柯桉缇,他壓根就沒法活了,帝國的法律會判處他死刑。
柯桉缇會被威脅到嗎?當然不會,于是一人一蟲開始了相愛相殺的生活。
哦,沒有相愛,隻有相殺。
柯桉缇去見一次那些未婚雌蟲,黎爾就和他打一架,然後柯桉缇去醫院躺着,黎爾去雄保會受罰。
這一次黎爾沒有向酷刑屈服,就頂着一身的始終沒有愈合的傷口和柯桉缇鬥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