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九的大漢撒嬌,蔺朝自認為是無能享受的。
“你正常一點。”
程池安站起來,把行李箱也立起來,“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蔺朝皺眉。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他問。
蔺朝沉默,興許是在想這個問題的答案。
“有些漠然的嗎?”
“嗯。”蔺朝毫不猶豫地點頭。
沉默的變成了程池安,但這樣的沉默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走啊。”蔺朝穿上鞋,等了程池安好一會兒,都沒見他動彈。
程池安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樣,不知道怎麼的變成了一隻傷心蟲,“哦。”
蔺朝看他拖拖拉拉的,又走過去把行李箱的拉杆從他手上接過,另一隻手和程池安十指相握,拉着這顆五顔六色的難過菇離開。
原本民宿也就訂了兩天,這個時候走也是剛好。
因着是要回首都星了,兩蟲去停車場把飛行器開走了。
十幾分鐘的路,蔺朝頭一次覺得這麼漫長。
他和程池安的相處中,幾乎都是程池安主動,蔺朝長時間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
蔺朝不知道能和程池安說些什麼,學校裡不會教這些,他們的職責是守衛帝國。
關于婚姻的一切,軍雌了解的渠道隻有星網和自己的身邊蟲。
與蔺朝一般大的軍雌,都還沒結婚,他是這些年太拼命了,僵化期才提前了幾年。
而比他大的,他們的雄主可不像程池安這樣。
那些雄蟲多是傲慢且矜貴的,是當之無愧的“閣下”,他們是帝國的貴族,是權貴階層,這些閣下被迫娶了軍雌,脾氣可不會好到哪裡去。
總要有蟲來承擔閣下們的怒火,這些軍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這些軍雌與蔺朝的家境相似,可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後代——
那些雌蟲往往會找平民結婚,而不是貴族雄蟲,他們怎麼會不知道貴族雄蟲的脾性呢?
普通家庭的雄蟲相對來說很是溫柔,他們可不會随意揮動鞭子打他們的伴侶,他們甚至不知道這些器具的用途是什麼。
雄蟲比雌蟲想象中的還要封閉,帝國共有十億雄子,但會使用星網上網的,不到千分之一。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很單純,也很殘忍。
“雄主,到了。”蔺朝受不了這樣的氛圍,躲到了駕駛室去,直到飛行器降落後才出來。
程池安已經調整好了,他甚至還有心情問蔺朝為什麼不出來。
蔺朝能怎麼回答,當然是——
“我說錯話了,雄主心情不好,看不見我雄主心情就會好。”
程池安把這句話當成了耳旁風,腳上的兔耳朵樣式的拖鞋也像是表達他的心情一般,耳朵蜷縮,不聽他的話。
他們去的是704星最大的紀念品商店,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商店,而是一個商場,占地三千多畝。
“朝朝喜歡這個嗎?”
程池安進了商場後,宛如回到了快樂老家,看見可(奇)可(形)愛(怪)愛(狀)的玩偶就要問蔺朝喜不喜歡。
蔺朝不是個毛絨控,他的喜好與程池安堪稱南轅北轍。
他喜歡各類模型,拒絕可愛的東西。
因為蔺朝覺得那些東西很幼稚,嗯,喜歡玩偶的程池安也很幼稚,時不時就會莫名其妙的生氣。
但不喜歡歸不喜歡,蔺朝隻會在程池安問他的時候給出“不好看”的回答,不會幹預他挑選紀念品。
啊不,是玩偶。
這個商場不止有玩偶,還有一些特産,比如菌子。
但程池安從頭到尾都沒往那邊看一眼,一心撲在玩偶上。
逛到最後,程池安和蔺朝推的兩個購物車都被塞滿了,不僅如此,就連蔺朝也抱着一個等身大的蘑菇。
結賬後,這些紀念品都被收進了程池安的儲物戒指裡,兩蟲一身輕,兩手空空的出了商場。
“朝朝會織毛衣嗎?”程池安才走出商場,就看見一個手工藝小店,裡面擺放着各類毛線制作的小玩意兒,有小菌子,縮小版的原始獸種,店裡還挂着一些毛衣。
蔺朝沒學過,當然不會,但他難得對着程池安不誠實了一回,“會,一點。”
于是,順理成章的,他們進了這家小店,不僅買了一堆毛線,還有幾個原始獸種的玩偶。
這次程池安沒把玩偶收進儲物戒指,總共也才四個,他和蔺朝每蟲拿兩個就行了,好看的東西就是要擺出來,才會産生正面影響。
“到時候我給朝朝織一條圍巾,朝朝給我織一條,這樣我們的就是情侶圍巾了。”程池安抱着兩隻玩偶,側臉看向蔺朝。
蔺朝問:“雄主不是要毛衣嗎?”
程池安點頭,“對啊,但是毛衣需要很久的時間,但圍巾幾天就織好了,不會耗費太多時間的。”
停車場就在商場旁邊,他們沒說幾句話就到了。
上了飛行器之後,程池安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什麼,“你有看見我出來的時候帶的那個白色小瓶子嗎?”
蔺朝搖頭,“沒有。雄主想吃糖了?我下去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