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朝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說來也是奇怪。
蔺朝上班的時候,程池安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可他休假的時候,程池安又覺得這一個月就像一兩天,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夏天,明明春天才到來不久。
不過沒關系,他有貓陪着呢。
貓不理他,他還能去找柯桉缇玩。
“anti,你真的不去嗎?”程池安抱胸站立,低頭看着抱着柯桉缇腿,死活不撒手的黎沅。
柯桉缇站在門邊上,本在盡力說服黎沅,聽到他的問題,擡頭回答,“他總要适應的。”
黎沅表示聽不懂他在講什麼,但是他正在努力聽懂。
程池安無奈的笑了笑,“也是。”
“快點走啦,橙子在下面等你,再慢它就要生氣了。”程池安又對着黎沅道。
不得不說,橙子就是一個哄孩神器。
自從有了橙子,程池安去安容所再也不會被幼崽們纏着了。
小朋友們可喜歡貓了。
黎沅也是。
但是他自诩長大了,在安容所碰見橙子,即使心動,也不會和一群七八歲的幼崽玩。
這也就導緻了,現在橙子對他的誘惑相當大。
大到一聽見橙子在下面,黎沅就撒了手,要跟着程池安走。
“走了。”程池安對着柯桉缇道别。
柯桉缇點頭,朝他揮了揮手,黎沅看見,也像模像樣地揮手,道了聲再見。
他們離開這間屋子,踏出房門,順着樓梯走下去,進入地下車庫。
黎沅一直在回頭看,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以往去安容所都是柯桉缇帶着他去的,從來沒有過程池安帶着他去的時候。
這幾個月以來,黎沅都住在柯桉缇家,哪怕他想要回黎爾的那個家,柯桉缇也不同意。
不過黎沅是個乖孩子,反正也隻住一段時間,晚一點和雌父見面也沒什麼的。
——黎沅已經明白,自己的雌父和雄父不可能再住到一個房子裡了。
早兩年他還會撒潑打滾,阻止柯桉缇離開,還會想方設法哄騙柯桉缇回去。
好像這樣,他就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一樣。
“喵?”
打開艙門之後,橙子第一眼就看見了黎沅,他的小腦袋瓜裡依稀記得這個幼崽,不過不多。
它走過去聞了聞黎沅的味道,有一點熟悉。
黎沅瞬間将自己的愁絲抛之腦後,愉快地和貓貓玩耍。
一晃眼的功夫,安容所就到了。
柯桉缇的房子離安容所很近,也就隔了四百公裡的路。
鑒于黎沅和貓差不多大,他完全抱不了貓,所以橙子是自己走下的飛行器。
程池安是真的不怎麼慣着貓,能讓它自己走路就絕對不會代勞,更别說橙子的體重還在穩步增長。
真不知道這隻貓怎麼長的,長身體的時候體重變化還沒現在大。
“今天怎麼那麼多蟲?”黎沅震驚,他第一次在安容所看見那麼多蟲,要知道,安容所幾乎不會有客蟲拜訪。
進入安容所的幼崽是無法在成年之前離開這兒的,幾百年前倒是可以。
這也就意味着,帝國的收養制度約等于無,不過失去雙親的幼崽在進入安容所之前,有一項程序——
雙親的兄弟如果決定收養幼崽,那麼小孩子就不會被送入安容所了。
這是帝國現存的唯一的收養制度。
這也是為了保障幼崽的權益,三百年前就曾有蟲故意收養幼崽進行蟲體實驗,或者進行虐待,特别是雌蟲幼崽,這種事情發生的太頻繁了。
甚至還有雄蟲幼崽因為長期接觸不到雄蟲,導緻脫變失敗,死亡的。
因此,雄保會強勢要求相關法律更改,禁止從安容所收養幼崽。
并且,自此之後,各個星球的安容所也幾乎不再待客,能夠進入安容所的除了出身安容所的蟲,就隻有軍政兩屆的高官。
普通蟲連給安容所捐獻物資的資格都沒有。
程池安走在後面,他聽見黎沅的疑問,揉了一把他的頭發,開了個玩笑,“來看你的。”
黎沅不相信,他肯定自己沒見過他們,他們怎麼可能是來看自己的。
“看見那個黃頭發的沒?以前上學的時候他是anti的同桌。”程池安讓黎沅看向站在院子中間的黃頭發。
黎沅半信半疑,“真的嗎?你說他們為什麼是來看我的?”
程池安沒有回答。
黃頭發此時朝他們看了過來,瞧見程池安身邊的黎沅,眼睛亮了,并走過來和小孩打招呼。
“你是小沅吧?我是你雄父的朋友。”黃頭發彎腰,笑着看向黎沅。
程池安就站在他面前,對于被忽視,他表示非常不滿。
“你瞎了?”他道。
黃毛直起身,挑眉,很誇張地說:“哇,小孩現在變成沒禮貌了。”
程池安翻了個白眼,“對你不需要。”
邊上叙舊的蟲聽見聲音,也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穿得很酷、留長發的蟲把手搭在黃毛肩上,低頭對黎沅笑了笑,随後擡頭勸和,“梅多克,你怎麼還這麼愛逗Ann玩?”
黃毛,也就是梅多克哼了一聲,“他就對柯桉缇和顔悅色,尤克裡裡你對他那麼好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