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朝愣了愣,“你不喜歡貓?”
回答是幾分鐘之後,程池安從衛生間出來後才給了他回答。
“我怎麼可能喜歡貓?你難道沒有我的調查資料嗎?連我的喜惡都不知道,我到底為什麼會和你結婚。”程池安拿着紙巾,反複擦手。
橙子雖然被吓着了,但還是想念程池安的,又湊了過去,想要蹭他的腿。
程池安的腿剛被貓碰着,條件反射般擡起腳,一腳踹了出去。
直把貓踹出去幾米遠。
貓徹底懵圈了,“喵?”
它不敢再過去,擡着貓頭看着程池安,委屈地嘟嘟囔囔。
程池安勉強能夠忍受貓的哼唧,沒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蔺朝先是被程池安的話問住了,又被他的動作震驚了。
“你在發什麼瘋?”蔺朝問。
“發瘋?”程池安冷笑一聲,“要不要我瘋一個給你看?”
蔺朝看着面前的蟲,第一次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橙子養了九年了,你今天告訴我你不喜歡貓?”蔺朝努力心平氣和,嘗試好好說話。
但程池安從來不是一個會和陌生蟲好好說話的,他對安容所以外的雌蟲都沒有好臉色。
更何況軍雌。
“你沒有我的資料?”他又問。
這次不等蔺朝回答,他就自問自答,對自己的問題給予了否定,“也是,高高在上的軍雌怎麼可能去調查我。”
蔺朝當然有程池安的資料,他也細細看過。
但資料裡沒有程池安的喜惡,他對于程池安的了解,大部分都是源于他們的相處。
“帶着你那隻貓滾吧。”程池安上床,分不出一點眼神給貓。
今天的程池安,真的,非常沒有禮貌。
“貓是我們一起要養的,也是你的貓。”蔺朝忍着怒氣,“幼崽是雄蟲,需要你的精神力,你和他互動一會兒。”
如果沒有雄父的幫助,雄蟲幼崽是沒有辦法破殼的,也就是說,如果雌蟲想要去父留子,留的隻能是雌蟲幼崽。
所以在偏遠星球,雄蟲被抛棄的概率非常高。
因為那裡缺少雄蟲。
雌蟲一旦生下雄蟲,幾乎沒有辦法撫養其長大。
有句名言說得好,不要試圖和不講道理的蟲講道理。
程池安就是個不講道理的,他本來就對蔺朝心存懷疑,而且他這個年紀正是對雌蟲惡意最大的時候。
蔺朝的語氣一旦不好,他就一觸即炸了。
“首先,貓到底是你要養的還是我要養的,你能證明?我可不相信那貓是我買的。”
“其次,你願意找誰和他進行互動都行,别找我,我和他可沒關系。”
程池安冷言冷語,毫不客氣道。
他是一點兒也不在乎萬一哪天他恢複記憶了,該如何面對蔺朝他們。
這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内。
“程池安,你現在失憶了我不和你計較,現在,立刻,和蟲蛋互動,他需要你。”蔺朝已經快炸了,他沒法想到十八歲的程池安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以至于他對這樣的程池安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麼應對他。
程池安軟硬都不吃,但你硬他更硬。
“行,你不怕他死了就行。”程池安點頭,相當痛快地答應了。
不過他提出了一點小小的後果,就是不知道蔺朝能不能接受了。
這種事情蔺朝根本不能強迫他,因為根本沒有用。
蔺朝忍氣吞聲,垂頭看着自己抱着的育嬰箱裡的蟲蛋,“雄主,這個幼崽我們期待了整整九年,你不要胡鬧。”
裡面的蟲蛋或許是感覺到危險,晃了晃,像是在問怎麼了。
蟲蛋在半個月前脫離蔺朝的腹腔,轉移到了育嬰箱中。
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月之後,幼崽就要破殼而出了。
但是現在,發生了意外。
程池安拒絕承認這個幼崽。
“别叫我雄主,惡心。”程池安偏頭,不去看蔺朝。
橙子終于後知後覺,感應到這個房間裡氣氛非常不對,又受了委屈,此刻貼邊炸毛,縮在角落。
蔺朝為了幼崽,軟聲求他,“程池安,你給他一點精神力好不好,他要死了。”
如果程池安一直都沒有醒來,蟲蛋裡的幼崽也會死亡,永遠不會破殼。
醫生在幾天之前就說過,幼崽的情況不容樂觀——
林新好心,提出過同幼崽互動,至少讓他能夠成功破殼。
但蟲蛋裡的幼崽壓根兒不搭理林新。
換言之,林新雖然有精神力,且會用,且主動和幼崽互動。
但這互動是單向的,幼崽那邊拒絕接受林新的精神力。
包括其他蔺朝能找到來幫忙的雄蟲,幼崽都不理他們,他們對幼崽沒有一點幫助。
如今,這個孩子破殼的唯一的希望就在程池安身上了。
如果程池安不願意和他互動,那麼,蔺朝就會失去這個孩子。
“我為什麼要幫他?”程池安很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