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我有什麼關系?”程池安歪頭。
程裕秋被他們夾在中間,感受到氣氛不對勁,眼淚破出眼眶,嘩嘩的流了下來。
“抱抱。”他一擡頭就和蔺朝對上了視線,毫不猶豫地張開雙手。
程裕秋很喜歡被抱着,從他破殼起就追着程池安要抱就能看出,隻是程池安不喜歡他,求上十次能被程池安抱起來一次就算運氣好了。
蔺朝卻不是這樣,他的手隻要是閑着的,總是願意抱程裕秋的。
程裕秋從來沒有在蔺朝這裡得到過拒絕。
果不其然,蔺朝伸手把他抱起來,讓小孩窩在自己懷裡。
“你是他的父親。”蔺朝攬着孩子,面容冰冷。
程池安嗤笑一聲,走近,低頭看着程裕秋圓溜溜毛茸茸的頭,半晌,才疑惑道:“可我未曾有與你生育他的記憶,連與你結婚的回憶都沒有,你怎麼能證明我是他爹?”
程池安厭倦了過家家的日子,每天都要扮演一位父親,時不時還要遭受到美其名曰夫夫生活的□□。
早先是他沒有弄清狀況,隻能佯裝服從。
可現在,他明白了,這蔺朝不過是共和國上将,背後并無任何勢力,探知到的消息也是别人贈予的,沒有一點值得畏懼的。
更何況,蔺朝在程池安眼裡,就是将死之蟲。
“程池安,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問。
程池安覺得自己不愧和他做了八年的夫夫,竟連這般含糊的問題都能聽得明白。
蔺朝是在問他,是不是吃了什麼藥物,導緻他失憶的。
當然是故意的。
隻是落海,程池安的頭又沒遭到撞擊,怎樣都不該失憶的。
事實也的确如此,他本就沒有失憶。
程池安醒的時候其實是在半夜,那個時候智能護工恰好去了廁所,程池安分析利弊過後,毫不猶豫地吃了藥,就此又陷入昏迷。
再次醒來,就是兩天以後了,十八歲的程池安代替二十八歲的他。
就是不知道,如果程池安知道了蟲蛋的存在,還會不會選擇失憶。
隻看過日志的程池安不知道,他對十年後,不,是三十年後的自己并不了解。
但他知道,屬于現在的自己是喜歡蔺朝的,否則……
否則怎麼會想出這麼陰損的一個辦法。
“不是。”善良的程池安決定給蔺朝留一點念想。
蔺朝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程裕秋都腫着眼睛擡頭看他,“知道了。”
這裡沒有地方給程池安睡覺,或許是有的,但他們誰都沒提。
程裕秋還是想着程池安的,也有可能是真的怕程池安不要他了。
在程池安要走的時候,就盯着一雙核桃般大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看着,眼裡盡是希翼。
蔺朝抱着程裕秋,不為他說話,心裡是不希望程池安離開的,畢竟此刻他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程裕秋。
如果可以,蔺朝希望程池安把幼崽帶走。
“雄父走了。”小孩盯着程池安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以後,頭理到蔺朝懷裡,悶悶不樂道。
蔺朝歎氣,摸頭安慰,“我在。”
“雄父壞。”小崽子像隻貓崽似的哼唧。
“誰在說我壞話?”
門又被打開,程池安靠在門框上,神色困倦。
貓崽驚喜,擡頭看向他。
蔺朝同樣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我善”程池安道,“走不走?”
程裕秋猶豫了,他看向蔺朝,小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服,“要陪雌父,不走。”
程池安難得對這孩子散發善心,被拒絕後也沒惱,等着他改變主意。
蔺朝卻是想要程裕秋走的,他溫聲勸導孩子。
程裕秋的意志也沒有多堅定,被這樣一勸,就迷迷糊糊地下床去找程池安了。
程池安帶着他走了。蔺朝在當天晚上吐血不止,血就像不要錢似的流出,怎麼也止不住。
經搶救,血總算止住,但蔺朝卻陷入了長久的昏迷。
他的情況不容樂觀。
多爾斯在很久以前就收到過學生的郵件——
如果他出現任何意外,務必緊盯程池安,他們應當,同生共死。
所以,程池安被押到醫院陪床。
多爾斯又擔心小孩受不了刺激,打算把程裕秋接到身邊親自照顧。
奈何禍不單行,程裕秋看見蔺朝躺在病床上時,受了刺激,突然結繭。
程裕秋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次蛻變。
但這不是一件好事兒,雄蟲第一次蟲蛻多集中在5-8歲,這個時期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幼崽們都具備了充分的條件。
程裕秋才多大?
一歲。
這個年齡進行第一次蟲蛻的不是沒有,隻是活下來的不多。
多爾斯沒有辦法,隻能将程裕秋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