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為了殺黎爾不惹蟲注意,他可不會做出這樣的犧牲。
可看黎爾是怎麼做的,他是要殺了他呀!
黎爾的确是動了殺心,他這輩子都沒有遇見過柯桉缇這樣無恥的人。
趁他不備,居然、居然對他做出這種事情!
黎爾一個掃堂腿,把柯桉缇絆倒,接着,騎到他身上,砰砰砰亂打。
柯桉缇跌落在地,一時不得翻身,還被人打着。
手摸到昨天被黎爾打翻的花瓶的碎片,猛的一下朝黎爾的腦袋刺去。
黎爾沒有防備,腦袋直接被捅出一道口來,他更氣了,眼睛忽然瞥到放在床頭櫃的相框,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拿,朝着柯桉缇的腦袋砸去。
柯桉缇不甘示弱,手不斷地摸着地上的物件,幾乎都是一些碎片。
此刻他們誰也沒注意,柯桉缇戴在手上的智腦閃了閃紅色的光。
許久,在柯桉缇被打得頭暈眼花之時,他猛的翻身,把黎爾壓倒在地,終于抽出空來問了一句,“你在發什麼瘋?”
黎爾被壓着,一心想要翻身、把這個蟲殺了,完全沒有去聽柯桉缇說了什麼。
他的頭偏到一邊,看見了不遠處了半個花瓶,努力伸手要去夠。
柯桉缇見他不回答,也沒再掙紮,以為這事兒到這就算完了。
于是他松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坐到床上去,腦袋卻忽然一痛,有些暈。
他眨了眨眼,發現面前一片血紅。
柯桉缇摸了摸腦袋,不僅沾得一手的血,還摸到了瓷器渣。
黎爾伸手把他推翻,恨恨地笑着,手上還拿着砸得柯桉缇腦袋開花的四分之一的花瓶。
柯桉缇的力氣在流失,他的手撐着地,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好重,完全起不來。
他好像,要死了。
柯桉缇想着。
迷糊之間,他好像看見黎爾站了起來,在房間裡搜尋着能将他一擊斃命的東西。
柯桉缇起不來了,他沒有辦法逃走。
就不該和黎爾打起來的。
他殘存的意識這樣分析。
門好像開了。
“你在做什麼?!”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柯桉缇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程池安坐在病床旁邊的小凳子上,正爬在床邊,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小憩。
程池安聽見動靜擡頭,見他醒了,長舒了一口氣,“你終于醒了,知不知道你躺了多久?”
柯桉缇表示自己不知道。
“一個星期!”程池安誇張地比着數字,非常明顯地表達自己的擔憂。
柯桉缇驚訝,他感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猜測可能有個幾天,但是沒有想過會有一個星期那麼久。
程池安看着他這驚訝的樣子,臉色突然難看起來,“那個黎爾怎麼突然發瘋了?”
“你到底和他怎麼回事?”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醫生說再晚來十分鐘你就救不回來了,知不知道!”
程池安越說越激動,他猛地站起來,指着柯桉缇突然罵了起來。
“柯桉缇,你以後做事能不能帶上腦子?”
“你就算要去殺了黎爾,能不能挑一個合适的工具,合适的時間?”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差點就隻能見到你的屍體了?”
程池安眼眶紅了,這是柯桉缇第一次見到他因為自己這麼激動。
挺難得的。
從小到大,程池安因為想家偷偷在被子裡面哭,也因為想要吃烤串紅過眼眶,也為了自己找不到第二次蟲蛻沒有監護蟲而偷偷哭。
但是,從來沒有因為他柯桉缇。
程池安今天卻因為他被黎爾砸進醫院紅了眼眶,眼裡蓄了淚水。
這個小孩兒都十八歲了,怎麼還長不大啊?
柯桉缇擡手,讓他坐下,“知道了,以後我會想着你的,不要哭了。”
“誰哭了!”程池安炸毛,用力擦了擦眼睛,證明自己根本沒有哭。
柯桉缇的傷經過這些天的治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因為一直沒醒,早就可以出院了。
他笑了笑,“沒哭沒哭。”
程池安這才坐了下來,但看的出來還是有些生氣。
柯桉缇隻能哄他,“以後我不會這麼沖動了——黎爾呢?”
程池安聞言,毛炸得更厲害了,“黎爾那天被雄保會帶走了,前幾天就被放回去了,這兩天可一直沒來看過你。”
那天智腦檢測到柯桉缇受傷之後,自行給雄保會發送了求助信息。
雄保會的工作蟲在柯桉缇被打得快死時終于到了那個小院子,敲門無果之後,工作蟲破門而入,逮捕了黎爾。
柯桉缇也因此被送入醫院,因為他沒有親蟲,所以他們通知了安容所,程池安就來陪護了。
Weal不如他自由,隻有晚上才能來看柯桉缇。
黎家聽說這個消息之後,他哥哥黎雀深和莫林秋運作了一番,在黎爾進入雄保會監禁室的第三天把他保釋出來了。
黎爾沒受什麼大傷,就是挨了幾鞭子,雄保會還沒有來得及對他做出更為嚴厲的懲罰,他就被放出去了。
黎爾回家之後,一直沒有來探望柯桉缇。
也因此,程池安非常生氣,并且對柯桉缇問黎爾在哪兒的事情非常憤怒。
“嗯。”柯桉缇應了一聲,“你回去吧,我等會兒就去辦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