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攥着話筒剛想拒絕,反被傅毓靈搶了去。
“歡迎各位來賓能在閑的不能再閑的日子裡,賞臉參加我那不學無術哥哥的葬禮。在這裡本小姐保證絕對不讓大家白來。”
初孟荔看着傅毓靈的小拇指微微摩擦着話筒,眸子一暗,這是她使壞的小動作。
“奶奶……”
初孟荔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傅毓靈用她甜美的嗓音:“大家聽一下這段錄音吧。”
“我問你,貨呢?我傅擎又不是付不起錢,那種東西我想買多少就能買多少,快拿來。”
“傅少爺,您不能再吸了……”
錄音在此刻被傅毓靈掐斷,錄音裡的貨是什麼不言而喻。
初孟荔身體僵直,傅擎确實有吸*食,這就是為什麼傅家堅決不讓警方驗屍的原因。
隻是……遠在日本的她怎麼會知道。
初孟荔看向傅毓靈,後者高舉着錄音筆,聲音不大傳遍整個草坪:“奶奶,我也姓傅,我也有繼承傅氏的權力。”
初孟荔察覺到那股野心勃勃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敢擡頭與之對視。
“将傅氏交到一個外姓人的手上,總是比不得交到您親孫女的手上的。您說對不對,奶奶?”
初孟荔擡眸,看到黑發紅唇耀眼的如同小太陽的傅毓靈,三年不見,她變了。
傅毓靈落落大方地和初孟荔對視,眼睛含笑,似乎不曾将初孟荔放在眼裡。
初孟荔再次意識到,她又被傅毓靈耍了。
她不應該告訴傅毓靈今天是傅擎的葬禮的事情的。
下意識的不是憤怒,而是洩氣。
她似乎在傅毓靈的面前一次都沒赢過。
身側的傅氏老太太拍了拍初孟荔的手臂,眼睛溫柔而堅定:“孟荔是我傅氏的媳婦,你哥身死,她就是傅家的女兒,怎麼不能繼承傅氏。”
傅毓靈輕蔑一笑:“她和我哥領證了?”
初孟荔心頭一緊,扯住老太太搖着頭。
傅毓靈繼續說着:“沒領證,算哪門子的傅氏的媳婦,她和我們傅家有什麼關系?她憑什麼和本小姐競争?!”
“嫂嫂你說句話啊,我說的對不對?”
初孟荔對上傅毓靈不加掩飾的目光,她一直在讓着傅毓靈,這次她不想讓了。
“妹妹,長幼有序。我是嫂嫂,說話這麼沒大沒小?”
一句話出,全場嘩然。
今日參加葬禮竟能看到姑嫂相鬥的場面,簡直了。
傅毓靈不顧衆人的議論,手中的話筒傳出她淡淡的笑意:“嫂嫂,我還能更沒大沒小,你要試試嘛?”
最後一個字沒她故意地拉長,初孟荔想起昨晚酒店的那句“嫂嫂,我回國的首要目的,是為了睡到嫂嫂你呀。”
“嫂嫂,您終歸不姓傅呀~”
撒嬌的語氣,像是淬了毒的箭矢刺在初孟荔的心上,讓她疼得說不出話來。
葬禮結束,蘇萌貞扶着面如金紙的初孟荔出門。
“嫂嫂,坐我的車呗。”傅毓靈帶着墨鏡,手裡轉着車鑰匙,唇邊帶笑地看着蘇萌貞。
“她是誰?”
質問的語氣,蘇萌貞自我介紹:“傅小姐,我是初總的助理,蘇萌貞。”
傅毓靈扒拉下墨鏡瞥了蘇萌貞一眼,戴上墨鏡說:“嫂嫂,你口味變化挺大。”
初孟荔頭疼,自己的車就停在自己面前,盡管司機是她現在讨厭的人。
“上車。”傅毓靈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扶着初孟荔上車,轉身抵住後車門,“本小姐讓你上車了嗎?”
伸手開車門的蘇萌貞皺眉,傅大小姐還真如傳聞一般,這麼大的大小姐脾氣。
副駕駛上的初孟荔聞言就要下車,被傅毓靈扯住:“嫂嫂,你去哪兒?你難道要抛棄可憐巴巴的我嗎?”
初孟荔解安全帶的手默默地放下,朝着蘇萌貞露出一個抱歉的笑臉。
車子開動,初孟荔一言不發,傅毓靈開着車,空氣有些尴尬。
傅毓靈率先開口:“嫂嫂不好奇我怎麼得到那份錄音的嗎?”
初孟荔:“不感興趣。”
傅毓靈:“生氣了?因為昨晚我說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初孟荔猛地轉身瞪傅毓靈。
傅毓靈放聲大笑:“哈哈哈哈,這才是初孟荔。死氣沉沉的,多笑一笑。”
“嗯,送你的。”
後面座位躺着那捧黃色鸢尾花。
初孟荔轉過頭去:“給傅擎的,我不要。”
前面是紅燈,傅毓靈踩下刹車,将黃色鸢尾花拿過來,硬塞到初孟荔的手裡:“我那個字兒說是送傅擎的,就是為你買的。”
黃色鸢尾花的味道竄到初孟荔的鼻尖,她的臉埋在花朵裡,問出了那句話:“你到底還是為了傅氏回來的。”
綠燈亮了,身後的車按着又臭又長的喇叭,聲音淹沒了初孟荔的話,傅毓靈将頭伸出車窗,朝着身後的車輛問候了一下車主的祖宗。
“怎麼了?”傅毓靈開動車,“黃橋路新開了一家餐廳,我還沒吃飯呢。嫂嫂肯賞臉吃頓飯嗎?”
初孟荔看向表情靈動的傅毓靈,實在是想不通眼前的惡人的心思。
“作為傅氏的競争對手,你我還是别在一起吃飯了。”
傅毓靈挑眉:“為什麼?”
初孟荔:“怕你再下藥。”
傅毓靈的手一抖,還真被她猜對了。
“人家這麼善良,怎麼舍得給嫂嫂下藥呢?”
初孟荔聞言一挑眉毛,頭疼地捏住眉頭。
初孟荔的手機一亮,是蘇萌貞發來的新聞——傅家大小姐深夜身現情*趣酒店。
啊,頭沒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