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毓靈關掉手機,嘴唇一抿,把柄嗎?那是有不少,比如她遠赴日本的原因,比如她和莫卿乾的婚約。
初孟荔笑了一下,将傅毓靈的神色盡收眼底,落在她的眼裡倒像是回味,至于回味什麼,那就有很多了。
她想起來傅毓靈在酒吧的賭場裡,明明赢得了整個酒吧,卻肯願意放手,要換取陳欣慧的兩個條件。
一個是和莫卿乾的婚約取消,另外一個她不得而知,但是條件可以是任何事情。
陽光明媚的山攤上很快出現了一個頭戴巨大粉色帽子的女人,一身粉色魚尾裙勾勒出女人姣好的身段,在一片湛藍色裡款款曳步而來。
初孟荔躲過去眼神,低頭拿起手邊的酒杯,等紅色的液體碰到舌尖,她才驚覺,是那杯番石榴糖漿加多的酒水。
就像她和傅毓靈此時此刻的感情一樣,和遠處的大海一樣,有規律一呼一吸之間,帶着淡淡的平靜。
但是二人都知道,在平靜的海平面之下是洶湧的暗流。
番石榴糖漿太多,甜的并不真實。
傅毓靈雙手枕在桌子上,一雙好看的狹長眼眸看着初孟荔修長的手指,默默地數起來上面的汗毛。
嫂嫂,你的無名指上原來有六根的汗毛。
傅毓靈心想,初孟荔,你為什麼不問我找陳欣慧來做什麼呢?
初孟荔皺着眉頭喝着酒,傅毓靈趴在桌子上,露着飽滿的後腦勺,她看不清傅毓靈的神色。
她看到初孟荔的第一眼,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傅毓靈多半又要坑她。
陳欣慧抿唇,露出一個标準的笑容,手搭在帽檐上:“初小姐?你也在啊?傅毓靈呢?她不在的話我就先走了。”
傅毓靈,初孟荔在心底默念了一遍。
陳欣慧也可以直呼她的名字,初孟荔想着,原來不是她的特例。
初孟荔放下酒杯,海風吹起她的發梢,又打在她的瘦削的肩頭。
“陳小姐,傅小姐在的。”
初孟荔的嘴巴裡說出的“傅小姐”三個字似乎在生氣,傅毓靈雪白的胳膊後伸出來一張臉。
狡黠的笑容在傅毓靈魅惑衆生的臉上毫不違和:“陳總?你怎麼來了?”
陳欣慧假笑道:“被海風吹來的。”
傅毓靈:“……”
初孟荔低垂眼皮,倆人的打鬧好自然啊。
她更迫切的想知道,另外的條件是什麼。
盡管第一個條件沒有成功。
盡管第一個條件她比誰都想成功。
初孟荔的手指搭在桌沿,海風吹得她雪白的長裙揚起又落下,在空中留下雪白的殘影。
陳欣慧看着初孟荔遞過來的酒杯,血紅色的液體看起來就很吓人。
陳欣慧下意識地看向無語的傅毓靈,挑眉問道:“所以呢?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我的時間很寶貴的,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兒跟你耗。”
“你先嘗嘗這個酒,”傅毓靈接過初孟荔的酒杯,将一些液體倒到另外一個沒用過的酒杯,“正事不着急的。”
十分戒備的陳欣慧盯着傅毓靈,妄圖在對方眼睛裡看出來半分的戲弄。
初孟荔适時開口:“嘗嘗吧,很好喝。”
初孟荔點了一下頭,似乎還在回味方才的味道,似乎是人間少有的模樣。
初孟荔的騙人表情被傅毓靈盡收眼底,帶着一點點的笑容,但是手指會不自覺的彎曲,并且眼睛會看向自己的鼻尖。
和方才欺騙她的時候如出一轍。
自己偏偏着了她的道!
初孟荔帶着微笑,傅毓靈也帶着微笑,兩個人的笑容如出一轍。
陳欣慧舉起酒杯,她們兩個總不至于在海邊謀害她的性命。
入口的一瞬間,陳欣慧想殺了傅毓靈。
怎麼會這麼甜!是打死賣糖的嘛?
陳欣慧皺着眉看向初孟荔,後者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倒是一貫喜歡騙人的傅毓靈十分坦然地回望陳欣慧,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陳欣慧咽下嘴邊的話語,這些話是不會打擊到傅毓靈的,隻會成為傅大小姐的興奮劑。
陳欣慧将目光轉向初孟荔,這個臉皮薄,但是不太熟。
方才……是初孟荔先把酒杯遞過來的,這一對壁人!!!
“真他媽的好喝。”
陳欣慧笑着放下酒杯,點頭道:“很醇厚,美味,剩下的打包,給我兒子嘗嘗。”
不知情的還以為,帶着大帽子的女人是一位初為人母、愛子心切的慈母。
傅毓靈鄙夷道:“那麼大的便宜兒子,還真的是便宜你了。”
提到陳欣慧的便宜好大兒,初孟荔掩下睫毛,又是莫卿乾,就不能找個遊輪出海,把人抛屍公海嗎?
怎麼跟狗皮膏藥一樣,煩死了。
陳欣慧放下酒杯,看了在場的唯二的座椅,摁住頭上随時被風吹起來的帽子,擡高下巴道:“酒也喝了,怎麼?讓我站着和你們聊天?”
傅毓靈的頭發随着這陣子風,發梢再次吹起來,看了看腳邊的黃色沙子,漫不經心道:“坐地上呗。”
陳欣慧白了一眼,一腳踢在傅毓靈的座椅的腿上,揚起的沙子撒到傅毓靈雪白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