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天空陰沉昏暗,鉛灰色雲層低低壓在半空,細小的雪花飄落下來,寒風呼呼吹着,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大概是天氣不好的緣故,暴血基地裡活動的人很少,沈辭耐心地觀察了半個小時,風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黑,像是已經到了晚上七點。
暴血基地裡亮着零散的碎光,但始終未能見到跛腳男人的影子。也許是糟糕的天氣,讓暴血基地的人提前休息了。
沈辭猶豫了一下,收起望遠鏡。
無法确定暴血基地裡的人員數量,他決定明天再來看看情況。
沈辭開車返回,路上天完全黑了下去,雪花密集,風也越吹越大,沈辭看了眼系統裡的天氣預報,兩小時内有大雪。
天氣真是糟糕。
沈辭沉穩地開着車,拐過彎道,他猛地擡頭,看見對面安全屋所在的山坡上,有幾點搖晃的亮光,山坡底部,還有十分明亮的車子的燈光。
沈辭立馬關閉車燈,刹車停下。
他拿出望遠鏡,往對面看去。
這會兒已經六點多,天早已徹底黑透,望遠鏡裡看不到什麼東西,隻模模糊糊能看見幾處光點與人影,散落在山坡中下部位置,距離山腰還有幾百米。
沈辭的安全屋,就在山腰。
望遠鏡下移,沈辭看向山坡底部,車内燈光亮着,映出車旁那高大壯碩的人影,是譚槍,他旁邊還站了個人,寸頭,個子高但瘦,沈辭沒見過,但他身上有着危險的氣息。
暴血基地和天啟基地的人找過來了。
過了這麼多天才摸過來,肯定不是順着沈辭的腳印找過來,而是通過某種異能。
沈辭心跳一點點的下沉,精神緊繃,開始進入戰鬥狀态。他思緒非常冷靜,重新擡高望遠鏡,數着個光點數量,就他視野裡的,就有十個。
難怪暴血基地裡沒什麼人影,原來不是因為下雪,而是跑到他的安全屋這裡來了,
沈辭放下望遠鏡,打開系統,使用安全屋隐藏卡,一張卡,可以讓他的安全屋隐身半小時。沈辭直接用了兩張卡。
接着,他下車,在黑暗裡推車,直到車子轉到拐角後面,被高大的山坡擋住,再上車,啟動引擎,一路加速,往暴血基地開。
*
暴血基地的人在搜索整個山坡,從山腳到山頂,從頭到尾,整個翻了個遍,既沒找到人影,也沒找到任何住所,連一間破爛屋子都沒有。
譚槍躁怒道:“不是說就在這裡了嗎,怎麼搞錯了?”
晁炀一笑了一下,眉眼卻陰沉沉的,帶着股殺氣:“别把火氣撒在我身上,我可不負責解決你的情緒。”
譚槍表情難看,臉上全是躁動的火氣,但他不敢再沖着晁炀一發洩。他還不夠格。
“你再問問那個人。”譚槍說,“是不是哪裡弄錯了,難道不是這座山?”
晁炀一沒說話,轉身往另一邊走。
陰影裡還有一輛車,晁炀一直接拉開車門,裡面是年輕女beta,剔着很短的頭發,抱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兩人原本在睡覺,車門打開,女beta立馬睜開了眼睛。
“目标不在山上,讓朵朵重新标記。”晁炀一是對着女beta說的。
詹嫚沒立馬叫醒懷裡的孩子,而是問:“怎麼會,朵朵的标記從來不出錯。”
晁炀一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唇:“我這個人沒耐心,同一句話,别讓我重複,我可沒有不打女人和小孩的規矩。”
詹嫚沒敢還嘴,她輕輕叫醒懷裡的孩子,讓她重新标記目标位置。
朵朵揉了揉眼睛,一點起床氣和抱怨都沒有,她拿出一枚沾着幹涸血迹的子彈,握在手心,使用了B級異能-标記。
她這個異能等級高,但卻是純粹的輔助異能,沒有任何攻擊性。
标記異能有兩種使用方式,一個标記某一類的目标,比如感染者、鳥、貓等。這種标記範圍很廣,直徑長達五公裡,而且不需要特定物品,平常用不上,但用在搜尋中高級感染者時非常有用。
第二個使用方式,是标記的細化,能清晰地鎖定一個目标,前提是有屬于該目标的個人物品。隻要拿到屬于目标的個人物品,握在手裡,進行感知,一公裡内,能百分百之标記并鎖定目标的清晰位置;超出一公裡但在三公裡内,則隻能标記目标經常活動的區域或者目标本人的大概方位。
片刻,朵朵擡起睫毛,眼神迷茫不解:“真奇怪,我異能告訴我,目标經常活動的區域,就在這裡。”
詹嫚道:“是不是用某種異能遮掩了蹤迹?”
晁炀一不耐煩道:“得,白跑一趟。”
詹嫚提出建議:“我們可以守在這裡,如果他藏在山坡上,那他總會出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