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甲子彈從槍口裡射出時,沈辭看見寸頭快速助跑了兩步,以一個扔标槍的姿勢,把手裡的棍子扔向沈辭。
一公裡多的距離,子彈飛躍需要時間,寸頭的助跑恰好躲開了子彈,但他扔出的棍子,卻以超過音速的速度朝着沈辭飛來。
來不及開第二槍,沈辭收起T40,離開原地,藏進漆黑的樹林深處。
下一秒,他聽見空氣破開的聲音,高速飛行的棍子呼嘯着,狠狠紮進沈辭面前的土石地面,前段深深刺進了半米,尾端在餘勢裡搖擺不止。
借着微光,沈辭看清,那是一根金屬長棍,落地點與他的狙擊點相隔半米,但這個精度也足夠令人膽寒了。
這兇狠程度,堪比一把狙擊槍。
沈辭再往後退了退,讓自己的身體完全隐藏在黑暗裡。荒田裡,暴血和天啟的車都已經燃了起來,沈辭的目的達成,他不再停留,迅速上車,往山下開去。
荒田和山坡的路況一個比一個糟糕,皮卡車的輪胎颠簸破了,一邊行駛一邊漏氣。
沈辭開着搖晃不穩的皮卡車,穿過覆着一層薄雪的草地,上了馬路。
盡管他順利跟天啟和暴血基地的人拉開了距離,但他身上的标記感仍在。沒有之前清晰,但仍舊能指示出他的方位。
所以,沈辭得走得更遠,而且速度要快。
在這之前,得處理好車子的問題。
沈辭開着非常颠簸晃動的車,抵達福來基地附近。他中途下車,查看了車胎,已經徹底沒氣了,幹癟地壓在地上。
好在撐到了目的地。
雪越下越大,凍得人瑟瑟發抖。
瞭望塔上值班的兩人今晚并未偷懶睡覺,因為他們先是隐約聽見了從暴血基地遠遠傳來的模糊槍聲,隔了半小時,又聽見了槍聲,距離還變近了。
末世需要繃緊神經,異常的槍聲讓值班的人警惕,因此,兩人立馬就發現了朝着他們飛快開來的轎車。
“感覺不對勁啊。”留胡子的男人說,“快去通知村長。”
兩人迅速行動,一人進入基地,胡子男留下,在風雪裡鳴槍警告,讓沈辭停下車,不要再靠近。
沈辭踩下刹車,舉起雙手從車裡走下來。
“是我。”他大聲地說,“上次跟你們交易過的,暴血基地的人。”
胡子男正好就是上次的值班人員,對沈辭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很有印象,他放下槍口,問道:“你來幹什麼?”
沈辭語氣加快,顯得急促焦急:“我們基地被人襲擊了,亮哥重傷,沒有藥,我是來找你們換藥品的。”
難怪今晚槍聲一直響,原來這狗日的暴血基地給人端了啊,真是天大的好事,胡子男心裡幸災樂禍地想着,嘴上問:“這次你用什麼來換?藥品可不便宜。”
“還是槍。”沈辭說,“我們可以給你們一把狙擊槍。”
這可是好東西,胡子男心裡一喜,眼睛往沈辭車裡看:“槍呢,在車裡嗎?”
“當然在。”沈辭說,“這次我不僅要換藥品,還要你們給我把車胎換了,我爆胎了,但一會得趕回基地救人。”
“行,等我們老大出來跟你談吧。”
祁善龍出來得很快,握着手電,披着厚厚的大衣,也許是被吵醒後狀态不好,臉色陰沉:“車胎可以給你換,但你要進我們基地,不行,我們就在這裡完成交易。”
沈辭很不耐煩,語氣狂躁:“我可沒那麼多時間,亮哥中槍了……”
他很是焦急地走了兩步,最後一狠心,說道:“你們把車開進去修,這樣更快,修好把藥品一起帶出來,我們在門口完成交易。”
換車胎工具和新車胎都在基地裡,搬出來的确需要時間,把車子開進去換是最快的,而且還能把車子當成抵押,不怕暴血基地的人跑單。
祁善龍同意了。
沈辭轉身,拉開車門,借着身形掩護從系統空間裡取出T40,接着依次拿走他放在車上的手槍與複合弓,再轉過身,整理物品時,特地讓祁善龍幾人看見那把威風凜凜的反器材狙擊槍。
“好了,你們快點吧。”沈辭語氣焦急地演戲。
“在這兒等着吧。”祁善龍帶着人,進入福來基地,剩下值班的兩人,與沈辭面面相觑。
今晚雪大,隻是站了那麼一會,骨頭縫都寒了。
“你就在這兒等?”胡子男問,讓沈辭跟他一塊去瞭望塔上避寒的念頭一閃而過,他終究沒有善良的邀請,而是保持了警惕的距離。
沈辭道:“有紙嗎?”
幹淨柔軟的紙在末世并不便宜,胡子男當然沒有,不過他很熱心,說:“你去那邊的樹林,哪兒的藤蔓葉子不紮人。”
“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