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辭不躲,那他就會處于金屬針的覆蓋範圍,但他要是躲開,那情況就會繼續僵持。
一千兩百米距離,不論是針還是子彈,飛行都需要兩三秒的時間,晁炀一已經移動了,沈辭射出去的第一枚雷電彈不會擊中他。
但雷電彈爆炸效果,也許會波及到他,從而引發肢體麻痹。
所以沈辭放棄了躲避,而是繼續瞄準。此刻的他,就像一個不要命的瘋狂賭徒。
子彈速度略快一籌,先擊中了晁炀一腳邊的地面,電流白光炸起,迸射的閃電先是波及到晁炀一身旁漂浮的金屬,然後是他的身體。
他肢體瞬間僵直。
就是現在!
沈辭瞄準了晁炀一的胸膛,扣下扳機!同時,十幾枚金屬針暴雨梨花般砸落,圍牆,沈辭身後的地面,以及沈辭自己,都被擊中了。
強悍的動力勢能撞得他後退了兩步,強烈的疼痛随後傳來,沈辭低頭看去,原來他被一根大拇指粗,七八十公分長的金屬針,刺中了側腰,尖端深深地沒入了進去。
好消息是,他穿了防彈衣,沒有直接被貫穿身體。
壞消息是,他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内髒。
但現在顧不上考慮太多了,沈辭抓住金屬針,用力拔出,翻湧的疼痛讓他變得更加冷靜,他重新架起狙擊槍,透過瞄準鏡往下看去。
晁炀一半跪在地上,低着腦袋,捂着右邊胸口,第二枚雷電彈,正中他的胸膛。
沈辭再一次瞄準了晁炀一,同一時刻,沈辭發現他身邊的金屬針在顫動。
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着金屬針們,一左一右地搖擺,試圖将已經插入水泥地面的針拔出。很快,那股力量發現了被沈辭扔在地上的那枚針。
于是下一秒,針飄浮起來,尖端對着沈辭,像是再刺他一下。沈辭一腳踩住剛浮起來的針。
這麼一耽擱,等他再看向下方,剛才離開的車又開了回來,幾枚煙霧彈從車窗裡扔出,擴散的濃煙遮擋視野,讓沈辭沒辦法順利瞄準。
那輛車接走了受傷的晁炀一。
沈辭放棄了狙擊,收起T40,捂着側腰出血的傷口,快步往大樓裡走。
他随機找了一間能避開風雪的房間,迅速脫掉外套以及厚重的防彈衣,裡面的黑色保暖衣已經被鮮血徹底打濕。
沈辭掀起衣服,看見了傷口,很小,像是一道幾厘米寬的劃傷,出血量不兇,但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裡溢出來。
從系統空間裡取出醫療包,沈辭用大量碘伏塗抹傷口,然後取出無菌紗布,面無表情地把紗布塞進傷口裡,堵住出血,最後用大片紗布捂住傷口。
等待止血的時間,他取出抗感染藥,消炎藥,以及強效止痛藥,用水服下。
刺傷他的金屬針來自轎車,不知道會不會破傷風感染。
沈辭看了一眼系統時間,十點過十分。
還有兩個小時第二輪遊戲結束,他的傷口會與他一起回歸,所以,他可以回原世界,在醫院裡處理傷口,得到專業的治療。
出血勉強止住,沈辭穿上衣服,拎起防彈衣,慢慢下樓。
手電光在狹窄的樓道裡晃動,時短時長的映出沈辭獨行的身影。已經脫離了戰鬥,思緒和血液都在茫茫冷靜下來,但殺意仍在沈辭的胸腔裡沸騰。
前所未有的強烈。
這是他第一次,在遊戲裡受這麼嚴重的傷,甚至可以說是與死亡擦肩而過。
如果他的運氣糟糕一點,如果金屬針的位置再往上,或者往下,往裡移動一點,沈辭都可能會傷到要害。
而這都是因為晁炀一。
沈辭終于走到一樓。
雙腿碎裂,隻剩一口氣的譚槍,竟然拖着重傷的身體,爬到了房間門口,地上留下一長串鮮紅的血迹。
看見沈辭,他驚訝又不甘,還有些畏懼。
“你竟然還沒死!”
沈辭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拔出手槍,走到譚槍身旁,踩住譚槍完好的那一條胳膊。
殺意沒有平靜,還在他身體裡叫嚣。
他垂眼看着譚槍,開口說:“你現在應該用不了異能了吧,你的皮膚和骨頭,還會像之前那麼硬嗎?”
譚槍意識到什麼,恐懼地看着沈辭。
沈辭眼神冰冷,他瞄準譚槍的胳膊,開了槍。重傷虛弱的譚槍果然用不出異能,子彈輕松打穿了他胳膊的肌肉。
一槍,兩槍,三槍,直到廢掉譚槍的整條胳膊。
譚槍痛苦地在地上艱難翻滾。
沈辭沒情緒地看着他:“我現在很累,還受了傷,心情非常不好。不想跟你的手腳分開,就乖乖地躺在原地,别動,别說話。”
“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