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火出莊,瘟神遠離!”
“哎——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長街上好不熱鬧,廉貞跟着拍手叫好,人間這般熱鬧的景象他還是第一次見,長離被他吵得耳朵還有些疼。
福至心靈,百姓們歡呼着隊伍遠行。
整整一天下來,街道上都是煙花爆竹的碎片,長離帶着廉貞随便在攤上吃了一碗面,回了之前的院子。
他原以為院子會像之前一樣雜草遍地叢生,屋裡布滿灰塵,但沒成想,屋子裡幹淨的很。
路過羅容與屋子時瞧了一眼,燈還黑着,人還沒有回來。
“你好好待着在這,不要亂跑,如果發現什麼立馬傳音于我。”
“好……”廉貞正要答應卻發現什麼不對勁,擡頭問道,“我待着,那你呢?”
“我出去一趟,你若困了直接休息就是。”
“……我不能去嗎?”
“不能。”
長離就這樣丢下廉貞孤零零一人走了。
*
羅容與在木舟上獨自飲酒,河裡還有錦鯉在遊動,他看的有趣,傾倒酒壺倒入河内。
“要不,你們也喝點?”
言罷群鯉竟然都真的遊了過來,簇擁成一團繼而又分開,先後便有幾條真的喝醉了,翻着肚皮躺在河面上。
羅容與看着笑了一聲:“給你們喝你們還真喝,酒量不行就别喝了呗。”
河上放着花燈,羅容與仰躺在甲闆上看了一眼岸邊,就看見坐着輪椅的肖鶴羽在往河裡放花燈,但沒有看見他。
羅容與歡樂個方向躺下,這樣對方也看不到他,但就是這樣一換方向,他就看見站在另一邊岸上的長離。
放飛的孔明燈照得河面泛着微光,映在那人的眸子裡,羅容與直起了身。
長離擡眸,兩人在虛空中對視。
羅容與愣神片刻,舉起酒壺半空中搖了搖,示意碰杯,繼而灌下了一大口熱酒,毫不在意的用衣袖拂去下巴的酒滴。
長離本是來探查白日感覺到的靈力,卻沒成想羅容與還在船上。
木舟晃晃悠悠的飄走,長離蓦然感覺錦囊裡的紅線亮了起來,他心口一緊,再擡起頭時木舟已經飄過,他看見裡岸對面放花燈的肖鶴羽。
衆人都站着,唯獨肖鶴羽坐着,他本就身材薄瘦,這樣對比下倒顯得有些弱小。
長離心下疑惑,肖鶴羽的腿怎麼了。
他轉身想繞去河對岸去,剛轉身背後卻是羅容與。
“好久不見,長離公子?”
長離愣了愣,繼而反應過來,笑道:“好久不見,羅公子。”
“這麼久不見,生疏了?”
白日的羅容與腳踩高跷,那樣威嚴高大,這個時候站在自己面前,還比自己低一些,那雙桃花眼仰看着自己,長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癢癢的。
他覺得自己大抵是病了。
紅線又沒反應了。
“公子這是要去哪兒?”羅容與問道。
長離轉頭,本想和他示意對岸的肖鶴羽,對岸卻已經無人。
羅容與裝着不知道,問道:“怎麼了?”
長離如實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肖公子……”
“是嗎?公子不是看錯了?”
長離回想了下:“我看見他好像坐着輪椅。”
羅容與點頭,又喝了一口熱酒:“那應當是他。”
長離眨眼:“他的腿受傷了嗎?”
羅容與下巴示意長離背後,過去站在旁邊,長離轉過身,什麼都沒有,隻有放花燈的大人小孩。
“好看嗎?”
“嗯?”
“我說花燈,好看嗎?”
“……嗯。”
“去年我也在這裡放過花燈,祈願。”長離正要說話,羅容與又繼續道,“肖鶴羽也放過。”
“?”
“公子不好奇我們為什麼要放花燈嗎?”
長離搖頭:“為何。”
“祈願啊,還能為何。”羅容與表情似是暗沉下來,“也不知道這樣祈願神仙會不會看到。”
“……”
長離啞然,神仙,大抵是沒有看到的。
“肖鶴羽的腿是摔斷的。”羅容與突然道。
“嗯?”
“從屋頂上摔下去的。”羅容與轉頭,看着長離,“是我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