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亂如麻。
“早晨茶喝多了不好。”旁邊傳來肖鶴羽的聲音,長離回過神來,手中的杯盞也被人自然而然的拿走了,驟然,心口又開始疼了。
長離擡手捂住了心口,眉頭蹙了起來。
肖鶴羽最先反應過來,但他身不能動,往前一傾差點掉下四輪椅,羅容與直接扔下了筷子,過去扶起了長離:“怎麼了?”
長離的錦囊亮了,是錦囊内的紅線亮了。
羅容與看見了。
長離顧不得心口的疼痛伸手就要去拿錦囊,結果那錦囊就像是活了一般,掉在了肖鶴羽的腳下,失去了光亮,他俯身就要去撿。
頭頂卻傳來長離的聲音,聲音裡是憤恨,是警告:“别動。”
肖鶴羽猛得渾身一涼,起了身,臉上不再從容:“你……”
“不準……你,動我的東西……”長離咬牙說出了這一句話。
長離眼前渾濁一片,肖鶴羽的臉變得模糊不清又逐漸清晰,手中卻舉起了匕首向自己沖來,眼睛是紅的,嘴上淌着血,片刻間,長離喉間一股惡心直沖天靈蓋。
再混沌中他清醒的反應過來,這是上輩子的景象。
*
肖鶴羽蓦然被訓斥一聲,整個人愣神片刻,羅容與在一旁扶着長離,廉貞吃着一嘴燙包子跑過去撿起了長離的錦囊,一把塞進了懷裡。
他們這邊動靜太大,店裡的人都看了過來,掌櫃叫着就過來了。
“喲喲喲,這是怎麼了?六小子,快去叫郎中來!”
“我在我在!我馬上就去……”聞聲跑出來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要出去叫郎中卻被廉貞叫住了。
“等等!”
“……啊?”
廉貞擡起長離的一直胳膊,裝模作樣的搖了搖,實則在暗暗的用自己的靈力喚醒長離,堂裡人聲鼎沸,長離在嘈亂之中聽見廉貞的聲音,還有另一個聲音。
“阿離,醒醒,到點了。”
到點了?到什麼點了……
但他還沒有清醒過來,胸口就蓦然被重重一擊,耳邊不再是那個清朗好聽的聲音,而是一聲惡狠狠的——
“我要,殺了你。”
*
雖有的一切變化的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待廉貞反應過來,本該坐在四輪椅上的肖鶴羽卻已經朝着羅容與使着鬼爪一樣的招式,廉貞一身驚叫:“羅哥哥!”
霎時大堂裡的人都在驚叫逃竄,廉貞擡起臂,靈力集中在一隻手上,靈氣随之而出。
“定!”
一股席卷着強勁靈流的靈力以他和長離為中心湧向四周,頃刻間空間凝滞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肖鶴羽,不受他控制,不僅是肖鶴羽,還有羅容與。
廉貞的靈氣湧來的一刻間,肖鶴羽停頓了下,但卻沒有讓他停下,他生出了爪牙繼續逼退着羅容與。
羅容與在戲台上的功夫此時全部拿了出來。
“肖厲!你瘋了嗎!?”羅容與一手握着自己先前在袖中的扇子抵擋着肖鶴羽來勢洶洶的攻擊。
肖鶴羽不在為微風拂面,他像是一隻一直善于僞裝的狼,此刻卸下那張面具,要咬斷羅容與的脖頸,他冷笑了一聲,一掌朝羅容與劈去:“别叫我這個名字,我叫,肖鶴羽!”
他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羅容與不占據下風,肖鶴羽的每一招他都能接過:“畜生就是畜生,不是改了名就變了種。”
肖鶴羽好似就被這一句話給點燃,他向後飛掠,雙手卻擊掌合十,手中驟然發出濁氣,廉貞一眼便看出,那是妖氣,他還未喊出聲,被他護在身後調息靈脈的長離猛然驚醒過來,眨眼間便站到了羅容與面前,擋住了肖鶴羽的一招。
鳳凰被惹怒了。
廉貞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面前的長離好像突然又高了一丈似的,長離垂着眼眸,看着被他一招打開的肖鶴羽:“你又動他。”
其他三人皆是一愣,隻有肖鶴羽,短暫的反應之後笑出了聲,又變回了那個風情萬種的青衣,步履翩翩的向前走了幾步:“我道是誰,原來是阿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