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諾五歲,每月九公斤。
以後這三個孩子每漲一歲加一公斤,但是十歲後漲到普通居民的十三公斤半後若是沒有工作就不動了
都是正發育的孩子,光靠這點糧食吃不飽是肯定的。
想靠其他東西補貼,那更指望不上,副食品的票票每月能拿的更少。
以後家裡要想吃得飽,要麼就得去供銷社百貨公司那種地方,買一些高價不要票的點心。
要麼就得冒險去黑市,和人交換。
要麼就想辦法和村裡人套上交情,攀上親戚,如此以親戚來往的名義做點交換。
可是這幾個辦法對于趙家如今的情況都不适用。
趙家如今都沒有工作,這也就代表着家裡哪怕有錢都不能花銷太大,否則就太過引人注目。
而黑市太危險,家裡又隻有一群孩子,去黑市那隻等着被人盯上呢。
畢竟黑市裡除了偷摸做生意的,可還藏着不少歹人呢。
畢竟在黑市裡搶劫偷竊的,苦主連報警都不敢,這麼好的機會,某些心術不正的自然不願意錯過。
反倒是和鄉下套關系,雖然麻煩但可行性最高,趙一純記憶沒恢複前就是如此打算的,不過如今有了農場倒是不需要這樣籌謀了。
趙一純的行動很快,幾天時間就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又在農場有了第一批産出後以探親的名義從學校那裡開出了介紹信。
幸好肖家三口和趙愛黨夫妻下方的地點不是勞改農場而是滇省的一個小村莊。
這倒是讓趙一純省了不少事,畢竟去勞改農場檢查要嚴格的多,而且也不适合頻繁通信。
不過等到了下放點地址,趙一純才發現這地方和農場比起來,怕是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村子可謂是诠釋了什麼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要不是趙一純身上特意帶着烈士徽章,村裡差點沒直接把趙一純扣在村裡當媳婦。
這種地方的人對待外來者自然也一點都不客氣,村裡不光讓下放的人幹最苦最髒的活,克扣下放人員夥食,還對下放人員時不時的來場批鬥。
等趙一純終于到達牛棚,看着不過兩個月就都瘦的脫了相的二叔二嬸,沒忍住直接哭出聲來。
趙愛黨看到趙一純先是一喜,然後就是臉色一變。
“簡直胡鬧,你過來幹什麼?小純聽話,到這裡來對你沒好處。”
趙一純把眼淚一抹。
“我不過來看看不放心,二叔你放心,這村裡的大隊長不是個清廉的,我這次帶來了不少東西,一定給你們換一個輕松的工種。”
趙愛黨看着趙一純手裡的大包小裹,裡面米面油,棉花豬肉全都不缺,比一大家子一個月的配額還多。
他都想不到他這個被他們養的單純的很的小侄女這幾個月是怎麼弄來的東西。
趙愛黨生怕趙一純膽子太大為了這點東西再把自己搭上,小聲告誡道:“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不要冒進,不要為了一點東西冒險,我們這裡好歹都是大人,這裡雖然窮,但好歹漫山遍野都是吃的,餓不到我們。”
“倒是你,本身還讀着書,又得看着家裡那三個不省心的,可千萬不要克扣了自己的口糧。”
趙一純解釋道:“二叔你放心,是我爸媽的戰友聽到了咱家出事的消息,郵寄過來不少東西,家裡還有呢。”
這也是實話,自從趙家出事後,趙一純确實是收到了好幾封的電報和郵包,都是直接郵寄到京大的。
可見這些長輩對于趙一純這個戰友的遺孤還是很上心的,連趙家被機械廠掃地出門的消息都知道。
不過趙一純現在有農場在沒啥壓力,自然不好就這麼收下這些補貼。
畢竟誰家都不容易,所以也都妥善的回了禮,感謝了這些長輩的關懷。
趙愛黨對此也不懷疑,不過還是道:“小純你要記得與人交往得有來有往才好,你那些叔叔阿姨也有一家子要養。
你是小輩做的有不到的,這些叔叔阿姨不會計較,但是他們的家人定然是不痛快的,時間長了情分也就傷到了。”
趙一純也不辯解自己回過禮了,不然二叔又得焦慮回禮是從哪裡來的,乖乖點頭道:“等我回去就送回禮。”
趙愛黨這才松了口氣,道:“這裡雖然偏僻些,但是不少野蘑菇确實特别鮮美。你回去前去這裡的供銷社買一些寄回去,也算是給大家嘗嘗鮮了。”
趙一純對于趙愛黨的安排全都乖乖聽着,倒是一旁的肖興華對于丈夫總數落侄女有些不滿。
肖興華成親三四年都沒個消息,對于一手撫養長大的侄女她是真的當成親女兒愛護的,所以看到趙一純被訓的隻能低頭的小可憐樣立刻心疼了。
“小純從京裡過來多不容易啊,你都不知道先讓小純歇一歇!”
趙愛黨立刻閉嘴,本想拉着趙一純找個地方坐下,但是他們雖然在村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下搭起了個茅草屋,不需要真住在牛棚裡,可茅草房裡除了稻草也什麼都沒有。
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讓趙一純坐到哪裡。
倒是肖家小舅舅肖興國收拾出了一堆幹草出來,對着趙一純道:“小純快點坐這裡。”
趙一純也毫不嫌棄的坐下,然後好奇道:“這裡隻住着咱們兩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