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住宿條件,筒子樓自然比不得四合院兒。
都不說住宿面積,光是筒子樓裡因着面積狹小,員工根本沒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就很不讓人适應。
但是趙一純還是希望住到廠子裡去,畢竟住到廠子總比住在戈薇會頭頭身邊要消停。
而且搬到了筒子樓,趙一純就有了充足的借口幫一誠和一甯轉學,徹底和從前機械廠的關系斷開。
趙愛黨出事時趙一純就動過給兩個弟弟轉學的心思,但無奈,趙一純那時也隻是個學生,未來的單位不确定,證明更是開不出來。
前幾天趙一純就去學校跑完了流程,把三個孩子的檔案全轉到了食品廠附屬學校裡。
等到開學,一誠直接升初一,一甯上五年級,而一諾則升到四年級。
其實以一甯的聰明,早在前兩年就說過想要跳級,但是都被一純給拒絕了。
按照時間來算,這場運動還有7年才結束,高考還有八年才恢複。
趙一純都恨不得一誠蹲個一兩級,在學校裡躲過這場風波算了,怎麼可能願意弟弟提前完成學業,完成學業了然後被安排去鄉下插隊嗎?
趙一純把三個弟妹的學校安排完了,單位給批的安家假期也就快結束了,趙一純再次把家裡的闆車一拉,帶着三個弟妹一起搬到了筒子樓裡。
房子的位置不算太好,比較靠裡,離衛生間水房和樓梯都很遠,以後來回上下樓、用水上廁所都不太方便。
不過好在房子在陽面,采光通風也還湊合,雖然夏天肯定會比較熱,但肯定不會潮濕。
房子裡有一大一小兩個卧室,如今卧室各自都安裝好了一座木質的架子床,一套書桌,兩個椅子,一個大櫃子,主卧裡靠近窗戶的位子則放了一架縫紉機。
客廳的位置放了一大兩小一套實木的沙發,茶幾、桌子、櫃子也已經安排妥當。
這些家具都是趙一純畫了圖樣請家具廠的人做的,靈感則來自于系統留給趙一純的話本,以及神奇農場裡的家具。
趙一純本來都預備好了錢,結果這個圖樣被家具廠的人看上了,趙一純不光沒有花錢,還從家具廠那裡得了一張收音機票作為買斷圖紙的報酬。
收音機這東西趙家原本就有,如今正在一諾手裡抱着呢。
不過這東西在如今這時候那可稀罕,趙一純便和人換了一張自行車票,買回來了一輛自行車。
趙家原本就是有自行車的,不光有還有兩輛。
但那時候趙家出事,趙家一輛自行車就這麼被人給砸成了廢鐵。
至于另一輛被趙一純騎着上學了,倒是躲過了一劫。
這兩年趙一純也想過再買一輛自行車,可是一來趙一誠個子還不夠,二來趙一誠上的小學都是對趙家情況知根知底的,趙一純擔心家裡多一輛自行車會再被人盯上。
如今也算是正正好。
這幾天家具廠的工人幫忙安裝家具,趙一純和一甯一誠幾個人也常不常過來,筒子樓裡的人和趙家也算是眼熟了。
趙一純這樣有些高調的做法其實是有些招眼的。
畢竟趙一純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就那麼輕易的從劉主任那裡換到了房子,這一趟趟的搬過來的家具一水都是新的。
家裡面三轉一響的又都齊備,這怎麼能不讓人犯嘀咕。
但正因為趙一純做的大大方方的,她的成分又确實好,她爺奶爸媽臨終前工資都不低,給她留下這麼多遺産也算正常,大家嘀咕完反倒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但對于趙一純這麼明顯有些不會過日子的樣子,大家心裡還是有些看不上眼的。
原本趙一純剛過來,鄰居們知道她是個大學生,成分好,如今還在單位有了房子後那一個個的眼睛都放光了。
可是後來知道趙一純不光有三個弟妹要養不說日子過得還這麼抛費,立馬就覺得這姑娘是真不會過日子,和他們家不合适。
雖然把這些鄰居沒了牽紅線的意思,但到底是鄰居,還是願意和趙一純好好相處的。
如今看趙一純這是徹底搬過來了,隔壁的王大嬸不光招呼人幫忙搬東西,還告訴趙一純一個消息。
“你今個兒可是來的巧,今個兒中午這食堂裡有紅燒肉供應,你是不知道,我家老李那做紅燒肉的手藝可是一絕。”
王大嬸說的老李正是食堂的大師傅,也是她的丈夫。
王大嬸以前是食堂的零工,幫忙切菜洗菜,如今她的工作給了家裡的三兒子,提前退休了,這才在筒子樓裡閑着。
趙一純一邊遞給幫忙的人一人兩塊餅幹算是個謝意,一邊笑道:“那我們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等把東西收拾個差不多,趙一純想到王大嬸的話,就帶着糧票和錢打算和弟弟妹妹一起去食堂把今天的午飯解決了。還沒走到食堂,就看見幾個孩子在争執。
也是巧了,正是前幾天在百貨大樓看到的小胖墩兒和他那個攔着他們不讓走的姐姐,以及那天的小姑娘。
看到這一幕,趙一誠直接沖了過去,把小姑娘護在身後。
而趙一純則皺眉道:“怎麼每次看到你們你們都在欺負人?不行,你們家在哪兒,我得好好和你家反應反應情況?”
小胖墩兒也沒想到又看到趙一純了,聽說要告家長,先是縮了縮脖子,然後色厲内荏道:
“你是誰,這裡是食品廠家屬院兒,我這就告訴保安處的叔叔把你們抓起來,讓你們亂管閑事!”
趙一純聳肩,“很抱歉,我也是食品廠的員工,食品廠出現了你們這種屢教不改的壞孩子,為了防止影響食品廠的形象,我必須得和你們家裡和組織反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