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純自己不着急婚事,但卻不知道有人開始為她急了。
第二天趙一純上班時沒有繼續看文件,而是主動提出要去廠房裡看看情況。
畢竟宣傳科的工作任務可不光要給工友宣傳上面的指導和思想,還要宣傳廠裡的好,将廠裡的優點宣揚出去,好讓工廠擁有更高的知名度。
于大海看過趙一純的文章,自然是非常支持,于是将廠裡的地圖給了趙一純一份,就随她出去參觀了。
什麼,找個人引導一下?
那不需要。
如今大集體,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怕如今因為某些人拿着雞毛當令箭弄得人心不穩,但大多數人還是可信的。
好在趙一純不是個路癡,廠裡的規劃也算規整,趙一純一路走來也沒有迷路。
趙一純一路看一路記着筆記,要是有人好奇詢問,趙一純也笑着說明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順便還詢問一下廠裡從前有沒有什麼讓人感動的人或事。
趙一純的想法是,如今是計劃經濟,廠裡的産品如何其實是不需要宣傳的,反正公對公的,總能賣出去。
而宣揚政策,這個吧,她還真不敢對國事上指手畫腳。
所以宣傳人就是好人好事就是個好方向,正好也算是專業對口。
這幾年趙一純投稿的也多是這方面的内容,宣揚積極向上的品德思想永遠不會有錯,隻不過人物什麼的多是虛構的而已。
一個女工聽到這話一拍大腿,這事你該詢問咱們的婦女主任啊,她那什麼消息不知道!
趙一純這才知道,原來廠裡的婦女主任還是廠長的媳婦,是建廠時候的元老,那可真是什麼消息都瞞不過人家。
人家都提醒了,趙一純也把能看的地方看過一遍了。
她到底不是學工科的,除了工人的态度和廠裡的衛生情況外,其他的也實在看不出什麼,自然也就順勢過去拜訪婦女主任了。
廠裡的婦女主任姓李,名字在戰争年代被她自己改成了衛華,不過這位年紀大了,大家都叫她一聲李主任或是李大嬸。
趙一純剛踏進婦女主任的辦公室,李主任的眼前就是一亮。
等聽完趙一純說的話,知道趙一純就是剛分過來的那個宣傳科副科長,李主任的态度就越發熱情了。
熱情的都讓趙一純有點發毛。
不過李主任雖然熱情的詭異,但作為實實在在在廠裡認真工作幾十年的老同志,李主任還是很靠譜的。
“咱們廠這些年可是出過不少英雄和勞模,不過從前咱們都宣傳過了。
倒是這兩年,因着宣傳科的忙碌,倒是對這些宣揚的少了,對這些同志的精神宣傳的不夠。
這樣,我給你列個單子,你到時候挨個去詢問,你看怎麼樣?”
趙一純自然滿口答應,李主任有一筆好楷書,不到幾分鐘就把單子列好了。
趙一純千萬萬謝的離開了,離開前還留了兩塊糖,也不說是感謝人家支持工作,這個說起來不對。
大家都是同志,互幫互助這是應該的,感謝起來就見外了。
趙一純說的是自家喬遷之喜,讓李主任跟着沾沾喜氣。
等人離開了,李主任又向人事科的人了解了趙一純的情況,這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了。
李主任回到家裡,看着回家後還打着官腔的丈夫有些不滿,埋怨丈夫道:“裝裝裝,回家了還給我裝!
你還長沒長心,你老戰友家的孩子如今那麼難你也不想着幫一把。
老蘇啊,你可别學那些沒心肝的人忘了什麼叫恩義,什麼叫廉恥!”
蘇廠長被老婆怼的莫名其妙。
“你今個上班這是出啥事了?怎麼,誰家裡又打媳婦了?還是誰家又不讓女兒讀書了?
媳婦,你别每次廠裡男同志出問題就埋怨我好不好!我是廠長,可我又不是這些男同志的老爹,哪裡管得了他們怎麼對老婆孩子。”
李主任想起曾經沖丈夫撒的氣,氣勢到底弱了一些,但很快,她又理直氣壯起來。
這回可不是她在無理取鬧,是老蘇不長心!
李主任道:“咱們廠是新來了個大學生是吧?我今天看見了,那真是要模樣有模樣,要教養有教養。
人家工作态度還好,剛入職就琢磨着給廠裡做宣傳,可比那幾個混日子的好太多了!”
蘇廠長點頭,顯然對趙一純的印象也很不錯。
“可不是,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她爸媽都犧牲了,以後在廠裡,你也關照關照她。”
李主任翻了個白眼,“這麼一個好姑娘,又正好到年紀了,你也不想着給身邊人介紹介紹?”
蘇廠長懵了。
“不是,衛華,咱倆的兒子在部隊可都結婚了,你這是想讓咱兒子犯錯誤嗎?”
蘇廠長夫妻二人隻有一個獨子,如今在軍隊已經是副營長了,前年剛由軍隊裡的長官保媒,和部隊裡的醫療兵喜結連理。
如今兩人的孫子孫女都在兒媳婦肚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