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說，他不答應做我的家教？”宋昭昭聽完宋母的話，失落感湧上心頭，她神情恹恹的。

“會來教你，但得看他時間。”宋母替陳曆解釋，而後真摯地看向宋昭昭，“要不我還是給你另外找個家教吧。”

宋昭昭擡眼，陡然提高聲音：“為什麼？”

“陳曆不收費，我都不好意思讓他幫忙。更何況人家還有自己的事情的呀，怎麼能次次麻煩别人呢？”

宋母的想法再正常不過，畢竟人情這東西最難還。

雖然他們平時也會多幫襯點董蓮，但那都是順手的事，并不會耽誤他們自己個兒。然而陳曆要是輔導宋昭昭學習，就會耗費他大量時間。

雖然他們本意是想着請家教花錢，這錢與其讓别人賺，還不如讓陳曆來。

夾菜的筷子頓了頓，宋昭昭看了看母親，故作輕松道：“免費的還不好啊？”

嘴裡還嚼着一隻蝦，她不緊不慢道：“之前他輔導過我幾次功課，我覺得他講得挺簡單易懂的，你找别人，我未必适應。”

“就他吧。”

靜了一瞬，宋昭昭刻意加重語氣：“哦，對了，記得給人家按課時費結算！”

話雖這麼說，宋昭昭沒從宋母帶來的消息中緩過神。

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全靠長輩維系，平時學業忙，根本沒時間閑聊。本來想着他能來做家教，這樣他們既有了單獨相處的時間，又能讓他賺錢，完全是一舉兩得。

偏偏……

他為什麼拒絕？

因為不想輔導她功課？還是因為上次她沒用心聽講，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回到房間，宋昭昭難免胡思亂想，一個個念頭從腦海裡蹦出來，錯雜交織着，她沒辦法靜下心寫作業。

最終丢下水筆，走到窗戶邊透氣。

冬日的夜黑得尤其快，窗外亮了千百盞燈，溶溶燈光下，矗立着一個人影。

有點眼熟。

他的背影清瘦、幹淨，宋昭昭站在窗前，盯着細看了一會兒，才辨認出那個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陳曆。

他怎麼不上樓？站在那兒做什麼？吃過飯了嗎？今晚要上班嗎？

疑問盤旋在胸口，不如親自去問問他。

宋昭昭為她的“想念”找了個借口，當然，打敗想念最好的辦法，就是見面。

宋昭昭伸長脖子，見他遲遲沒有離開，轉身就往門口走。

或許這是個機會。

宋昭昭打算借着下樓扔垃圾的理由，去制造一個偶遇。

冬日的晚上，最适合肩并肩走在夜色下，晚風一吹，人也變得搖搖晃晃。

如是想着，宋昭昭立馬行動起來。

她拎着卧室的垃圾袋，又去客廳把父親下午剛套好的垃圾袋取了出來，快速而幹脆地穿上羽絨大衣，不顧父親在背後呼喊，向樓下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