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門口,陳十安一擡頭就看到了不遠處正站在車門旁和人打電話的司機。
好機會!現在不溜更待何時。
陳十安迅速混入放學的人群中,将頭埋在校服領口處,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雖然不知道傅聲揚找他幹什麼,但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
陳十安的僞裝很成功,他時刻用餘光盯着司機,司機并未發現他,就當他以為自己可以溜之大吉時,一道身影突然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先是看到了一雙熟悉的運動鞋,咽了咽口水後,他緩緩将頭擡了起來,傅聲揚的面容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陳十安隻覺得腦袋嗡得一聲,大腦變得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想要逃跑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傅聲揚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硬拽着陳十安往司機停車的路邊走去,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怕自己成為焦點,陳十安隻好放棄了掙紮。
在傅聲揚警告的眼神中,陳十安蔫頭耷腦的坐上了車。
……
下了車,陳十安跟在傅聲揚身後進了别墅大門,他們剛一進去,别墅門就被管家從外面關上并落了鎖,一時間整個别墅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陳十安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棟别墅并不是傅家的老宅,而是傅聲揚父母留下的房子,他們車禍去世後,傅聲揚便被傅老爺子接到傅家老宅去住,直到傅聲揚上了高中,因為這裡離學校近才搬了回來。
這一路上傅聲揚都沒有和陳十安說過話,進了别墅更是如此,他走在前面,周身的戾氣仿佛要把陳十安吞滅,一時間陳十安緊張得同手同腳。
眼看傅聲揚上了樓梯,陳十安仰起頭,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他的直覺告訴他,上了樓他會很慘。
察覺到陳十安沒有跟上來,傅聲揚轉過身,眼裡兇光畢露,怒呵道:“愣在這裡幹什麼?跟上來。”
陳十安從未被傅聲揚這樣兇過,一時間委屈争先恐後地湧上心頭,他咬着嘴唇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而傅聲揚毫不在意他的情緒,隻是站在樓梯上冷冷地看着他。
眼看傅聲揚的目光越來越冷,陳十安隻好努力忽略鼻頭的酸意,艱難地邁開腿,上了樓梯。
到了二樓,陳十安跟着傅聲揚來到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進了門後,他才知道這是一間書房。
“去把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把你這幾天做過的卷子都拿過來。” 傅聲揚來到書桌前,用手指點了點桌面,對着陳十安沉聲道。
卷…卷子?
陳十安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他想過傅聲揚找他來的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這一種。
難不成,傅聲揚是打算對着他錯誤百出、慘不忍睹的試卷羞辱他。
陳十安咬了下嘴唇,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這樣也好,要是能讓傅聲揚出氣,羞辱就羞辱吧。
他走到沙發前,放下書包,又從書包裡拿出了這幾天做過的試卷,然後一幅下定決心的樣子,邁着大步來到傅聲揚身邊。
“這幾道題你都能錯,我看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 傅聲揚接過試卷,看清陳十安錯的幾道題後,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比起羞辱,傅聲揚語氣裡更多的是不可置信,陳十安聽後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羞愧地低下了頭。
接下來的發展,出乎陳十安的意料。他坐在椅子,手裡握着筆,看着眼前的算草紙,隻覺得一陣迷茫。
就在剛剛,傅聲揚竟然讓他把試卷上錯的題都重新做一遍,然後他就開始莫名其妙地做上了試卷。
傅聲揚站在他的身邊就好似考場上兇神惡煞的監考老師一樣,讓陳十安握着筆的掌心都忍不住開始冒汗。
終于,在頂着半個小時的低氣壓後,陳十安終于重新做完了這幾道錯題,然後像獻寶一樣将這幾張紙雙手呈到傅聲揚眼前。其實他的腦袋混亂得很,完全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東西。
“重新寫!” 看到對方錯的一塌糊塗的答案後,傅聲揚隻覺得陽穴都在突突地跳着。
“要打要罵都随你,你沒必要浪費時間隻為了羞辱我。” 陳十安低下頭,絞着手指小聲說道。
“羞辱?你覺得我在羞辱你?” 傅聲揚眼神森然,嗓音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怒氣。
“不是嗎?” 陳十安不安地問道。
傅聲揚冷笑一聲,沒有馬上回答陳十安的話。
他這幾天看陳十安的反應,還以為陳十安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隻要陳十安跟他道歉,他就會再給陳十安一次機會。
沒想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天,陳十安都沒來找過他,更不要說跟他道歉了。
今天叫陳十安來,無非是想借着給輔導功課的名頭給陳十安一個台階下,畢竟馬上要高考了,他也不想陳十安的成績被影響,想着先假意原諒對方,等高考後再一起算陳十安的帳。
但現在看來,陳十安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費盡心思,對方簡直一點都不知悔改,既然如此,他不建議用一點非常的手段讓陳十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好,這可是你說的!”
陳十安的手腕突然被傅聲揚大力抓了起來,然後整個人被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陳十安這才意識到傅聲揚現在的樣子才是真正的動怒,他心裡開始止不住地害怕,可要打要罵這種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現在想收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紅着眼眶,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如死灰一樣等着傅聲揚的拳頭落下來。
過了半響,想象中的拳頭并沒有落下來,陳十安悄悄地睜開半隻眼,隻見他兩隻手腕一起被傅聲揚攥在手裡,對方另一隻手正拿着不知道哪裡找到的絲帶正往他的手腕上纏。
!!!
這是要做什麼!難道還要捆起來打!?
陳十安險些失聲尖叫,他顫顫巍巍地想要掙脫,卻發現手腕處越掙紮越緊。
很快,傅聲揚的動作認證了陳十安的猜想,他将陳十安的手腕捆上後,抓着陳十安的兩隻手腕來到沙發扶手處,然後把陳十安按到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