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十安吃完早飯就出門了。
剛出門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可開車不到十分鐘,天氣就逐漸陰了下來,車載廣播裡正在提醒人們馬上就會有局部暴雨,出行小心。
看了眼越來越暗的天氣,陳十安将車速提高了一些,以防一會下雨會影響開車的視線。
不出所料,一場大雨很快就落了下來,豆粒大的雨點打在車窗玻璃上,發出“嗒嗒”的聲音,陳十安放緩車速,打開雨刷器。
陳十安要去的商場就在下一個路口,巨大的廣告牌占據了一整面商場外牆,廣告牌上的女生正是最近大火的明星,顔值出衆,趁着等紅燈的功夫,陳十安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紅燈結束,陳十安跟着前面的車流緩緩向前開去,他本想把車直接開到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卻在距離入口幾百米的時候堵住了,周圍馬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透過車流的縫隙,原來是兩輛車發生了刮蹭,車主正在下車查看情況。
眼看兩個車主誰都沒有要去挪車的動作,陳十安扭頭看到右側的停車位還有空位,于是将車停了過去。
剛停好車陳十安就後悔了,他想起自己把車裡的備用傘送給了傅聲揚的助理,現在下車隻會被淋成落湯雞。
但看着不遠處的商場大門,陳十安咬咬牙決定還是跑過去。
開車門,關車門,跑向商場,路上淋的雨比陳十安想象的要少,可剛跑到一半,他的餘光掃過了一個奇怪的人影,那人穿着黑色的沖鋒衣,帶着帽子口罩,就這樣站在雨裡盯着他。
陳十安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因為他覺得這個奇怪的男人身形和眼睛都很眼熟。
言禮!
陳十安幾乎立刻就認出了那是言禮,他挪動了腳尖的方向,朝言禮跑去,想要問個明白。
言禮看到他過來,不迎過來也就算了,竟然掉頭就往身後跑,仿佛陳十安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你跑什麼?”陳十安大聲喊道,引得在廣告牌下躲雨的行人都看了過來。
言禮不語,隻一味的加快腳步。
對方越跑越快,陳十安當然不甘示弱,在身後很快就攆上了言禮,然後一把抓住言禮衣服上的帽子。
停下後的彎着腰氣喘籲籲,陳十安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質問道:“你跑什麼?我又不吃人!”
“你是不吃人,但傅聲揚可就不一定了。”其實他也不想跑,他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陳十安,但看到有人朝他跑過來,他就下意識的想跑。
“你放心吧,傅聲揚就是吓吓你,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再說了,傅聲揚是傅聲揚,我是我。”陳十安安慰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十安的安慰起了效果,言禮點了點頭站直了身。
“先去商場裡換身衣服,然後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陳十安被澆了個透心涼,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難受的要命,現在隻想快點換掉。
“好。”
兩人進了商場大門,就近找了家賣男裝的店面就進去了,幸好店裡工作人員的服務态度都很好,沒有因為他們兩個渾身是水就拒絕接待,甚至還貼心的為他們準備了毛巾。
雖然換完衣服清爽了許多,但陳十安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隻想快點回家洗澡。
他走出試衣間,隔壁試衣間的言禮還沒有換完,他付完錢後,就坐在供客人休息的沙發上等着對方。
等言禮一出來,他馬上拉着言禮來到商場裡比較偏僻的角落,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
“你都知道些什麼?”陳十安抱着手臂問道。
“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言禮語氣誠懇,仿佛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信,你那天明明說的很準。”陳十安眨了眨眼睛,言禮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
言禮心虛的看了陳十安一眼:“就是…你知道吧,就算路邊算命的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句話,還是要相信科學的。”
陳十安捏緊了拳頭舉到言禮眼前:“看着我的拳頭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言禮後退了兩步,喉嚨動了動,閉上眼睛絕望道:“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那天之所以會說出那些話,純粹是因為我看了我師傅的日記本,有一篇日記裡寫的和你的情況很像,師傅在日記裡對這種情況進行了猜測和解讀,但奇怪的是,我給别的師兄弟看這篇日記,他們卻什麼都看不到,從那之後我就特别留意這種情況,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師傅的日記竟然不是騙人的,你想打就打吧,我确實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因為你,我有好幾次險些喪命。”
“險些喪命!”陳十安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傅聲揚,但他很快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傅聲揚跟本就不是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傅聲揚做的!”陳十安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我沒說是傅聲揚,是那個……”言禮用手指指了指天花闆,朝他擠眉弄眼。
!!!
“到底發生了什麼?”
言禮歎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雖然你的情況是我照着我師傅的日記說的,但這并不代表我是個騙子,給人算算命,占占吉兇還是沒有問題的,你暈倒之後,傅聲揚很生氣,林千山給我發消息叫我去外地躲一躲,等你沒事了再回來,不然他怕傅聲揚遷怒于我,于是我收拾收拾行李,就踏上了前往隔壁市的火車……”言禮不知想到了什麼,打了一個冷顫繼續道:“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剛出火車站我就遇到了瘋子持刀砍人,那個瘋子誰都不砍,偏偏追着我砍,但幸好做我們這一行的都略懂一些拳腳,要不然你怕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言禮說完後,後怕的拍了拍胸脯。
“那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