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安說完後意識到方應淮可能不知道季遠是誰,于是解釋道:“言禮就是江一遲,陸謀新認回來的私生子,也是我高中時的朋友兼同學。”
方應淮臉色微微一驚,“你是說江一遲就是季遠?”
陳十安拿着刀叉的手一頓,“你認識季遠?”
方應淮若有所思道:“我想起我去孤兒院做義工的時候聽到工作人員提過季遠這個名字。”
孤兒院?可季遠并是不是孤兒,他是有母親的。
陳十安遲疑道:“會不會是你記錯了,或者是恰巧有人同名同姓,又或者他也是孤兒院義工的一員。畢竟他的母親是在他上大學期間因為車禍去世的。”
“或許是我記錯了。”
餐廳内的音樂聲重新響起,這次樂隊演奏的曲子急促,緊張,仿佛讓人置身于懸疑劇的案發現場。
陳十安莫名打了個冷顫,心髒就像被一隻大手握住一樣,悶悶的,呼吸不暢,就連吃進口腔裡的食物都開始變得索然無味,他胡亂吞咽了幾口,放下刀叉說自己吃飽了。
方應淮看到陳十安面前剩下大半的食物,擔憂道:“是不是淋了雨身體不舒服,平時和你出來吃飯你從來不會剩這麼多的。”
陳十安神情低落的搖搖頭,“沒有不舒服,是我不餓,對了,你能告訴我你去的那家孤兒院的位置嗎?”
方應淮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你是懷疑季遠在欺騙你?”
陳十安的手緊緊攥着餐桌子上的桌布,語無倫次道。“我沒有懷疑,季遠是我很好的朋友,他怎麼可能會騙我,我就是…我就是覺得這是誤會,對,就是覺得是誤會,所以才要去求證一下,我沒有懷疑。”
方應淮急忙倒了一杯水遞給陳十安,安撫道:“十安,你先喝杯水冷靜冷靜,你自己去孤兒院我不放心,等明天我帶你去好不好?”
陳十安僵硬的接過水杯,鼻子一酸,他也知道這件事很有可能是誤會,照理說他不該如此失态,可心裡不安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陳十安現在混亂的很。
方應淮慌張的抽出兩張紙巾方在陳十安手上:“十安,你先别哭,這件事一定是誤會。”
看到陳十安眼眶微紅的樣子,方應淮恨不得打暈幾分鐘前的自己,明知道這件事存疑,為什麼就不能等查證後在告訴陳十安,現在說出來除了讓陳十安難受,什麼作用都沒有。
陳十安抽了抽鼻子,聲音悶悶道:“我沒哭,你别擔心,我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方應淮從座位上站起身,對陳十安說道:“既然不想吃了,那就回去吧,我送你。”
陳十安想都沒想拒絕道:“我自己開車來的,不用麻煩你了。”
“我怕你情緒不好開車出問題,反正你要是不讓我送你,我就不告訴你孤兒院的地址。”方應淮盯着陳十安微微發紅的鼻尖,半真半假的威脅道。
陳十安擡起頭幽怨的看向方應淮,“方應淮!現在連你也學會威脅人了,你變了,你以前從來都不會這麼說的!”
方應淮人畜無害的笑了笑,“跟你做朋友這麼多年,不能一點長進都沒有吧。”
陳十安“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跟在方應淮身後,和對方一起前往地下停車場。
來到停車場陳十安才想起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他讓方應淮先在車裡等他,然後一溜煙就跑到了電梯口。
方應淮本想陪陳十安一起,可才出聲就發現電梯門已經緩緩和上了,他無奈的笑了笑,隻好坐進車裡等陳十安回來。
十分鐘不到,陳十安就做電梯下來了,從電梯門一路小跑到方應淮的車前,打開車門坐上了車。
車子發動,行駛了一段時間後,陳十安突然傷感道:“是不是我帶壞了你,你以前可是學校裡的五好青年,季遠是不是也被我帶壞了,他以前從來不會騙人的。”
讨厭的季遠。
方應淮加重系安全帶的力道,“我跟其他人不一樣,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哦哦,但是你會威脅我。”陳十安還在記剛才的仇。
方應淮眼神飄忽,沒在說什麼。
陳十安看了一會窗外的風景,覺得沒什麼意思,于是拿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人給他發消息。
他一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消息就向他席卷而來,傅聲揚足足給他打了五個未接電話,還發了不知道多少條的信息。
看到這些,陳十安吓得手機都要拿不穩了,他心想自己也沒幹什麼壞事,傅聲揚這是要幹什麼。
他打開聊天頁面,發現傅聲揚一直在問他“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和誰在一起”,“在幹什麼”。
陳十安摸不清頭腦,隻好發消息問道:“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傅聲揚那面秒回:“讓方應淮在路邊停車,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