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她們是不想打擾你的,不過我認為既然跟銜尾蛇有關,就必須來找你了,整個焚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希望你能幫我們。”
“你和我們分離太久了,我知道你也很辛苦,礙于那些人沒辦法時常和我們聯系,不過我們現在真的需要你。”
卓鸪握住她的手,蒼老幹枯的手放在她手上,時刻提醒她眼前的人究竟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
“我知道了,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們的,你不用擔心這些,我永遠不會離開焚輪。”
林詩南看着她僅剩的那隻渾濁的右眼,如她所願做出她想要聽見的保證。
“那就好……對不起……我實在是,沒辦法,地下城的孩子們還太小了,我沒辦法看着那些孩子走我們的老路。”
“不會的。”
她輕聲說,不知是說給卓鸪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不會的。”
腦海中又浮現起那些本應該消失的記憶,“我不會讓那種事情再次發生的。”
卓鸪笑起來,左邊的義眼也跟着眯起,寒涼的銀光被柔軟的皮膚覆蓋,“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今天突然登門拜訪是我唐突了,那把槍的費用就給你免了。”
類似巨型蜘蛛的代步肢支撐她站起,靈活地打開門離開。
林詩南活動了下僵硬的頸脖,經過剛剛那一會兒,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現在要做點什麼好呢?她難得懶散地躺在沙方上,就這麼望着天花闆發呆,不想推算誰是誰的陣營,不想考慮這個考慮那個,隻想着麼靜靜躺一會兒。
如果能吹個自然風就更好了,她目光飄向那個被重新安裝上的完好無損的窗戶,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天不遂人願,不僅吹不了風,智腦的消息提示音也叮叮當當地響起。
仇和玉:你明天沒有别的事情吧。我們需要你的一點幫助。
仇和玉:還有兩天,就是我們約定的日子了,調查組和督查組……不,警署的大部分人都有在為這件事做準備。
仇和玉:我們對你身上的案件很重視,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不需要你本人過來,以免打草驚蛇,明天你得保證你整天在線,我們會随時傳輸現場數據給你。
好,林詩南打字回複。
既然已經通知到位,那邊回了個OK的手勢後再沒有下文。
既然如此,今天早點睡吧,林詩南緩慢挪回床上,接下來這段時間有她忙的了。
現在還是保存精力為妙。
她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
林元槐坐在椅子上,酒保走過來,往她手邊放了杯雞尾酒。然而她的注意力卻不在這個上面,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笑意不達眼底,“昨天叫你出來玩怎麼都不理我?”
“怎麼?最近和那些人厮混都忘記你的老朋友我了?”
女人沒有直面她的問題,用手指了指那杯雞尾酒,“不嘗嘗嗎?這可是新品,我特地給你點的。”
“無事獻殷勤。”林元槐笑着白她一眼,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别岔開我的話題,昨天跑哪去玩了。沒見你行程表上昨天有事啊。”
昏暗的酒吧燈光流轉,照亮女人的臉,伊瑩也端起酒杯喝了口,“這是秘密,反正說了你又要生氣,還不如不說。”
“和那些狐朋狗友找到什麼新的遊戲了?”林元槐挑眉問道。
伊瑩頗為神秘地沖她搖手指,“真的不能說,等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到時候可以把你也拉進來玩,我跟你講,有時候還是那些下面的人有意思。”
“連我也不能說?”
“不能!哎呀你别問那麼多了嘛,你今天到底是叫我出來喝酒的還是叫我出來審訊的,你個老不死的審訊人還審上瘾了是不是。”
林元槐搖頭,“話不能這麼說。”她端起酒杯與伊瑩輕碰一下,“你要是說我是老不死的,那你成什麼了?你充其量也就比我小個……七八歲……對吧,我沒記錯的話?”
“什麼嘛……人家還沒有正式繼承家業,還能再輕松一段時間,和你可不是一個輩分的,你自己老别拉上我。”
林元槐試探的話題被二人心照不宣地蓋過去,推杯換盞間,伊瑩已然有些醉意,她靠在身邊的保镖身上,“也不知道你把身上這些基因全部改掉有什麼意思。”
“喂,你真的不會很無聊嗎?喝酒永遠不會對你産生任何影響之類的,那你喝酒是在幹嘛啊?”她湊近林元槐,試圖從她那張假面上尋找出一絲破綻。
“因為酒好喝啊,至于基因編輯,當然是為了保持清醒随時能發現各種有意思的事。”女人沒有被伊瑩的視線所影響,笑着對她說。
“伊瑩,你幫我查個人吧。”她盯着伊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林、詩、南、你那些朋友不是有人最擅長這個?幫我查一下吧。”
她看見伊瑩驟然緊縮的瞳孔。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