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她咬牙搖頭,“你們快點躲起來,這架勢,我今天不一定能回去了。如果我之後實在是……”她的聲音低下來。
沉默兩秒,她又開口,“總之,必要時刻你們可以用我擋子彈。記得回去之後在老大面前給我說幾句好話就行。”
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除開外面槍林彈雨的聲音,裡面沒有一個人說話。
等等,不對!
隊長猛然擡頭,望向那個人質的方向,滾落在地的手電筒剛好照亮那一方。她早已掙脫了束縛住她的繩索,手中的刀深深沒入那個被派去看守她的隊員腹部。
她的臉上滿是鮮血,正驚恐地看着這邊衆人。
剛才房間内的血腥味之所以如此濃烈,是因為同時有兩個人都受傷了!
見所有人都盯着她,女人愈發慌亂,她拿着小刀去割腳上的繩索,想要逃出這片煉獄。
可是沒有用,不會有人讓她逃出去。
隊長眼神憤怒,冒着被子彈射中的風險沖出去,把兩個人拉進來。
粗粝的繩索比上次還要粗暴地綁上女人顫抖的雙手。
隊長的手也在抖,因為看管她的那個隊員現在的呼吸已經逐漸微弱下去,她很有可能活不過今天了。
一天之内,接連失去兩個隊友,甚至還可能更多,她此刻的心情無比沉重,她惡狠狠地瞪了那個女人一眼,天知道她有多想現在就殺了她?
但是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出現在林詩南家裡,如果在這個房間沒有找到重要線索,那麼這個女人就有可能是重要線索。
她不能把以隊友生命為代價得到的東西就這麼輕易毀去。
她咬着牙,總有一天。
身邊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了,外面的槍聲還沒有停下,又是幾聲子彈沒入肉中的聲音。
她屏息計算身邊還可能有着戰鬥力的人,思索一會兒帶着剩下幾人突出重圍的可能行。
就在這時,窗外的槍聲逐漸弱了下來。
怎麼回事?她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去,牆壁上幾乎已經被彈孔破壞殆盡。
那邊的動靜的确消失了。
不管對方是放棄了還是去換彈藥了,這時都是最後的機會。
隊長咬牙看向那些已經奄奄一息的隊友,“還有行動能力的,有一個帶一個。跟我走!”
隻要走出這裡,如果外面沒有伏擊的話,那麼隻要走出這裡,她們就可以活下來了。
外面的牆遠不是一把狙擊槍能打破的,除非她們打算直接炸了整棟樓。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流下一行鮮紅的血迹。
元文彥坐在屏幕前,伸了個懶腰,随即在旁邊的報告上敲下一行字: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林詩南也坐在她旁邊,再右邊是林煙岚。
兩人的表情不算太輕松。
“還有一點呢。”她輕聲提醒元文彥。
“一般來講不會出問題了。”
“不一定,畢竟……”
屏幕裡的隊長喘着粗氣,她們剛才居然就那麼順利地逃了出來。
劫後餘生,她們決定先在樓道裡面休整一下,順便清點人數。
“一、二、三、四、五……”隊長一個一個數過去,她愣住了。
在那個房間外的時候她們同樣遭受到過一次襲擊,對方雖然次次都打偏了,但是她能看出來,對面的槍法很準。
比起真心實意地想要殺死她,更像是在逼迫逗弄她們。
在進入那個房間之後,那麼密集的槍林彈雨,如果在前期有牆遮擋不知道目标盲打的情況下沒有打中情有可原。
但是到了後面,那面薄如紙面的牆上幾乎全是孔,她不信對方看不見。
但是現在,她的所有隊員,全都健在,沒有一個人被打中了緻命部位,受傷的全都是些最多會影響行動的位置。
這本應該是好事,但是……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好事。
對面别有所圖。
她把這些東西講出來,隊友們立即明白了她想說的事情。
背後的人想要通過她們,摸到老大真正的藏身之處。
她們是老大的心腹,雖然受傷了,但隻要尚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回到老大身處的地方,向她彙報一切。
但是現在,幾人對視一眼,隊長拿出一個通訊器将現在的情況告訴言開霁。
看見上面顯示已讀以後,她拿出手槍,其他隊員也拿出手槍。
幾人深深凝望着對方,然後朝對方點頭。
“砰!”最先被殺死的,是那個冒充林詩南的女人,她留下多半不能獲取到什麼有用線索,反而可能給老大帶去麻煩。
“砰!”随後死去的,是所有人。
一隊人一個接一個用槍抵着對方的太陽穴,同時扣動扳機。
所有人同時死去了,為了言開霁,心甘情願。
屏幕前的林詩南輕輕歎了口氣,“我就說吧,話不能說太早。”
“畢竟……她們是言開霁手下的瘋狗,也是忠犬。”
她把鍵盤拉過來,删去前一行字,重新打上幾個字。
原計劃有變,切換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