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
慕容雲微弱地在他肩頭呢喃。
夜晚的風很冷,吹得慕容雲縮成一團,緊緊摟着他的脖子。
好在上官玄的身體很熱,她依偎了一會,渾身開始回暖。
上官玄一路上的腦子都炸開了,他從他們見面第一天開始回憶。
想起慕容比他們長得矮一頭,想起她不願意和他們一同沐浴。
想起她在房間中詢問他是不是好南風。
想起他們睡在同一張床,她故意不摘掉發冠入睡。
想起她胸口受傷的時候,宋奇的娘包攬照顧慕容的活……
一直以來都有蛛絲馬迹!
隻是慕容雲平日的表現實在不像一個姑娘家會做出來的,因而無人會猜想她女兒身!
感受到耳背傳來均勻的呼吸氣息,上官玄的心也安定下來。
也是,她從來不拘一格,無論是書生身份還是女兒身身份,從來都不會束縛住她。
魏婆提着燈籠,在門口一直等啊等。
上官玄的腳步很輕很快,“慕容渾身濕透,需要換衣裳。”
“好好,快進屋,别讓她着涼!”魏婆趕緊關上屋子門窗,抱開床榻上的被褥,讓慕容雲躺在木闆上,“上官,你——”
“我回避一下。”上官玄關上房門,深呼一口氣,背靠在房門外。
他伸出手,掌心上面的血迹早已凝固在一起。
可他一點都不疼,反倒很開心。
特别開心。
太好了,他不是斷袖。
嗯,其實是斷袖也沒關系。
他早已做好陪在慕容身邊的準備。
“衣服換好了。”魏婆推開門,去倒熱茶喂給慕容雲喝。
慕容雲逐漸恢複意識,“魏婆,我帶回來的藥,給我——”
上官玄早已用一塊幹淨的布包裹好她辛辛苦苦摘回來的藥材。
“這是五味子和甘草,甘草1份,配上綠豆3份,每天三餐給女子喂下。
五味子早晚各一次,先吃完甘草過一個時辰後才能喝五味子。”
魏婆點點頭,“記住了。”随後打開窗戶看了眼外面的月色,“時辰不早了,你們快些回書院,否則夫子們要來尋人。”
慕容雲顫顫巍巍下地,上官玄趕緊攙扶着她。
意外瞥見她背後有一層細細刮痕,密密麻麻的,沒有流血,隻是紅色的血迹一般,似是受傷了。
上官背着慕容雲回書院。
回書院的山路真坎坷,上官玄即使身懷武功,依舊吃力。
“我自己走吧……”
慕容雲下地,“無礙,方才我隻是太累,一時間身子沒有緩過來。”
她不習慣依靠他。
怕養成習慣。
上官玄平日本是個溫潤少話之人,在慕容雲面前話會多一些,但今夜,他的話格外多。
“你的後背怎麼回事?紅了一片。”
“衣服有些粗,我的後背還沒适應。”
“魏婆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嗯。”
“那你的名字叫什麼。”
“慕容雲……
你話有點多。”她走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得抽出功夫來回複他,更累了。
“我隻是在想,如果能分心地走,這段山路就不會這般煎熬。”
他語氣帶笑,溫柔道。
慕容雲沉默了一會,道:
“雲朵的雲,慕容雲。”
“名字好聽。”
慕容雲一直被提問,她不想注意力一直放在女兒身話題上,“魚竿呢?”
“過兩日我去尋回來,二兩銀子呢。”
好在他們回來還算及時,沒有超過宵禁時間。
自從宋奇出事後,徐夫子每到宵禁總要一間一間查房,若是查到不在房中,第二日可要受罰的。
上官玄躺在床上,四肢酸軟,他累極了,沒空管手中的擦傷。
望着窗外皎潔的月色,他嘴角帶着笑意睡着了。
*
“大考成績出來了!”
清早,整個書院又不安分了。
此次大考的水平最接近鄉試,他們很好奇自己能拿什麼等級。
徐夫子今日忙着管理書院上上下下的細微之處,由王夫子改卷。
大家都很高興,王夫子教出不少名徒,由他欽點的答卷,得出的水準定是準确的。
慕容雲在這次考核中用了全力,她慢悠悠等其他人都看完榜單搖搖頭失望離開之後,才走進張貼榜。
“鄭源第一?”
慕容雲摸着下巴,盯着第二名的‘慕容雲’,第三名‘趙明遠’,第四名‘上官玄’的名字,一路往下。
“看來鄉試答題,和平日不太一樣。”上官玄在身後沉吟道。
沒時間讨論張貼榜,他們有更加緊要的事要說,“魏婆說那女子醒了,說要見你。”
七日了,她終于醒了。
“恩人……”女子說話不利索,可見到慕容雲還是強行稱呼,“我,我是一名死士……”
慕容雲心中一咯噔,讓魏婆回避。
“宋奇的事,和你有關嗎?”
“我名叫謝媛,他們是為總督府效力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