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在樹上高處眺望院子裡是否有人,兩人相互配合。
但村民們都搖頭。
“往前走兩戶,那處矮小的房子住着一個老獵戶,不知他還進不進山幹老本行?”一位好心的農婦說道,她用紅背帶身後綁着一個小孩正準備去澆菜。
小孩哭鬧個不停,她耐着性子哄娃,一邊給他倆指路。
“不過這野味貴,你倆的銀子得夠。”農婦擦了擦汗,提醒他們。
村中的田埂很美,一大片綠色帶着淡淡黃金色的稻田。
風一吹,稻田形成浪花,嘩啦啦地聲音作響。
特别好聽。
“我想買蛇。”獵戶的門根本沒關,他們徑直走進去,小心翼翼地同門口的老頭說。
那老頭看上去也有七十歲,可他那雙眼睛仍是明亮精銳。
“什麼蛇,吃的?”獵戶摸着旁邊的老黃狗,嘴裡在逗它。
“五步蛇。”慕容雲急忙補充,“用來救人的,對方中了毒,隻能用五步蛇來以毒攻毒。”
上官軒瞳孔驟縮,慕容并非郎中,可她卻對治人很精通。
“你的朋友中了什麼毒?”獵戶也不急,坐在那慢悠悠地詢問。
“七日斷腸散。”
獵戶的手從老黃狗下巴抽回來,他臉色稍變,起身拿着一串丁零當啷的鑰匙進屋去了。
“一百兩。”
那五步蛇被他捏着命門,徒手拿出來。
慕容雲臉色慘白,撤到上官玄身後。
上官玄用身影擋住慕容,“您用黑布綁住它,路邊有小孩,見了會怕。”
獵戶思忖,“行,一百兩銀子先給。”
救人的藥材這麼貴,慕容雲很想講價還價一下,可想不到上官玄居然爽快答應。
從兜裡掏出銀票,就這麼水靈靈地給了獵戶。
她愣在原地,怔怔望向他。
他笑了笑順手牽過她的手,“走吧,再晚些,你心疼的謝媛命要保不住了。”
慕容雲哼哼,“我哪有心疼她,隻是目前她還有利用價值,死了可惜罷了。
你怎麼不讓我先講個價!”
“你怕蛇,不想讓你害怕。”上官玄拉着她快步往前走。
天氣轉涼,他們穿着破布長衫。
可上官玄卻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手心很燙,熱出汗來了,他還是不願意松手。
……
上官玄進了廚房,一刀給蛇一個了斷,取了蛇膽放入藥壺中,剩下的蛇煲了個蛇湯,留給魏婆。
蛇肉很補,就是賣相吓人。
天暗下來,謝媛喝了整整三碗藥湯,蜷縮在木柴堆旁劇烈咳嗽。
她一股腦沖了出去,隻是跌跌撞撞地,身子撞倒柴堆上。
她咳出血來,吐出來的血是黑色的。
“我的腿,要廢了。”謝媛苦笑,“從此,我就是個廢人。”
她看向柴房門口的砍柴刀,一點一點爬過去。
魏婆端着新的一碗湯藥,見狀趕緊搶過刀,“好好的姑娘!你做什麼!
慕容和上官費了老大勁才把你救回來!早知你不惜命,這一百兩的蛇就不買了!”
魏婆一把拽起謝媛,要給她喝藥。
謝媛從河間府出來,身上定是有些本事。
如今淪為廢人,連走路都困難,萬念俱灰。
“一百兩花在你身上,就這麼死了,太不值當,你教我武功。”慕容雲用破布擦拭地上的血迹,頭也不擡道。
謝媛在這呆了兩天,也對周圍人和物有所觀察。
他們和魏婆互相認識,也許是慕容的親戚,魏婆對慕容較為疼愛。
慕容、上官兩人雖長的白淨,可身上穿的都是粗布,比河間府下人的衣裳還差勁。
眼前的三人都很窮,可他們竟拿了一百兩救她。
“好,一百兩我會努力還清你們。”
*
“你在河邊摔傷的傷口還需繼續塗藥,我給你上藥。”上官玄淡淡道。
“行。”慕容一想,受傷的部位都是胳膊腿和後腦勺,自己上藥不太方便。
上官揉着她的後腦勺,“疼不?”
兩人的肩膀靠的很近,慕容雲不敢呼氣,“疼。”
上藥的時候是有些刺痛的,在慕容躲閃之時,上官又瞥見她後背的紅痕。
“你可以做回纨绔公子,我的粗布你穿不習慣。”
“這是你送的,我穿着很開心。”慕容盯着案桌上的燭台,另外一面牆壁映着他們的影子。
很暧昧。
慕容雲穿書進來時25歲,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七年長跑,BE了。
她絕不是來個美男子就非他不可的人。
但是,美男子如今就在面前,不嘗嘗鹹淡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慕容稍稍歪了歪頭,想親他的側臉。
就快要碰到他的臉時,她又停下來。
出生!怎麼能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下手!?
她慢慢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可男人卻一把摟住她的腰,吻了她的唇。